这里是墨宁说光阴的故事,我是主播墨宁,文/芈十四(知乎) 有过十几任同桌,但好像一直以来,这个名词,在我的世界里,仅仅属于他。 小学搞素质教育,每个人...

这里是墨宁说光阴的故事,我是主播墨宁,文/芈十四(知乎)

有过十几任同桌,但好像一直以来,这个名词,在我的世界里,仅仅属于他。

小学搞素质教育,每个人都得报一门兴趣班。我本打算去写作班,可听到他和前座的男生说要报奥数班,我就悄悄改成了奥数班。

上课的时候,但凡布置什么需要和同桌配合的任务,比如英语对话朗读,我都会特别雀跃特别积极,拉着他认真练习,比其他组多练上好几遍。老师问哪组同学来展示,我就刷得举起手,他很怕在公共场合说话,一站起来就涨红了脸,坐下之后每次都恶狠狠地警告我"喂,下次不准举手啦!"

语文课听写完新词之后,往往是同桌交换本子互改。我总是故意写错一两个,他就会得意地用红笔把我的错字圈起来,还不忘嘲笑:"你好笨唉,竟然把'叠'字中间的盖头丢了!"看到我的作业本上,留着他的笔迹,觉得特别满足。

遇上思想品德之类无聊的课,我们就把漫画或者小说放在课桌的交界处,以便前面同学的背恰好能挡住老师的视线。我的左手压着书的右侧,他的右手压着书的左侧,看到有趣的,两个人一起捂着嘴嗤嗤地笑起来。偶然他翻页的时候,会不小心撞到我的手,那是我一天里心跳最快的时刻。

体育课上,我的余光偷偷瞧着他,如果看到他和某个女生说了很久的话,那一节课我都会不太开心。

开家长会,班干部得帮忙,我的职责便是在教室门口帮家长带到孩子的位置上。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一个穿着酱红色长裙的女士来问我"同学你好,请问XXX(他的名字)坐哪儿?"我跟她打完招呼,带她到座位上,看到我妈妈和他妈妈聊着天,嘴角就不自觉向上翘。

我常常帮他修改作文。一起参加区里的作文竞赛,我帮他修改过的文章至少可以拿个三等奖回来。直到有一天,他拿出一张纸,羞涩地问我能不能帮他改改,我抖开一看,是写给另一个女孩子的情书。

我笑得格外欢畅,一边修改一边讥讽他:"追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写"。他脸上浮现出别扭害羞的红色——我喜欢的男孩子终于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却不是我。我嫉妒她羡慕她,却和她做了好朋友,打听她喜欢什么颜色爱喝什么饮料星期六都去哪儿玩,然后回到座位上装作不经意地透露给他。

他为她画一幅卡通,是我们当时一起玩的游戏人设,她是玄彩娥,他画的就是她的玄彩娥。他在课上画这幅画,我为他打掩护。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追求,我为他出谋划策。直到他难过地告诉我,他被她拒绝了。看着他沮丧的脸,埋在手臂里的眼睛隐隐透出亮晶晶的光,我才明白,原来喜欢的人的难过,比自己的难过,更让我难过。

毕业的时候,大家互写同学录,我留了首拆字诗,把他的名字拆成六个部分藏在诗里,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找出来。

后来我两去了同一所中学的不同班级。月考的前十名会在光荣榜里贴出照片,我怕他忘了我,于是努力学习,每次都可以把照片放上去。光荣榜在教学楼一层大厅的墙上,我想,他路过的时候能看上一眼就好了。

整整三年,我的照片总贴在那儿。几乎所有比赛的获奖名单上都有我的名字,晚会的主持、校报的文章、开学仪式的发言也常常出现我的身影。

我的耳朵总能捕捉到他最新的八卦,他谈恋爱了,他失恋了,他被劈腿了,他打架了……然而在各种场合撞到面,也不过淡淡打声招呼,擦肩而过,他和同伴们熙熙攘攘着走远。我回首望他,一望数年,望到目光里再也没有波动。

这样一场孤独的守望,到头来我只成全了自己,却没有得到喜欢之人的回首。

这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终于明了,即使你再优秀,也不一定能赢得想要的心。

其实米十四的故事未尝不是我们中部分人的故事,我们撕心裂肺的演着自己的独角戏,我们被自己的执着打动,我们以为他同样会被打动,有一日告诉了他这出戏,他给出的表情满是惊愕,我未曾听说过,怎就成了这故事里的主角。华幕落下,空荡荡的剧院只剩自己声音的回响,原来这出独角戏,演员和观众都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