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大家好。许老师,查老师,瞧我这个衬衫好吗? 查建英:非常亮。 许子东:高科技。IT业,你最近转行了? 窦文涛曾无奈被司马南逼吃灯...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大家好。许老师,查老师,瞧我这个衬衫好吗?

查建英:非常亮。

许子东:高科技。IT业,你最近转行了?

窦文涛曾无奈被司马南逼吃灯泡

窦文涛:他们说聊伪科学嘛,所以我就穿得伪科学一点。

窦文涛:穿个闪闪亮的,不就爱看这个吗。而且这有点伪科学的气氛,你觉不觉得。这跟今天的话题有关,何祚庥,理论物理学家,很有名的。对这个何祚庥老人,我不了解,但我觉得他挺猛的。还有司马南我倒是打过交道,在他的指导下我吃过一个灯泡。当年拍电视节目,神功大揭秘,司马南他们就砸人家牌子,说不光我能吃,主持人窦文涛你也吃一个,当时电视正拍着的,我也躲不过去,只得吃了。

许子东:怎么叫吃灯泡?

窦文涛:就是说有些人说是神功,能吃碎玻璃,能吃灯泡。司马南的意思是说,人就像鸡一样,鸡经常叼点沙子,胃可以容纳,但是大家不能模仿,就是说必须咬得特别碎,咬成沙子一样。那么人的肠胃系统可以消化这个。我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就说我这辈子,到现在为止,我没有见过任何超出常人,这种奇异的事情,我都是听说。

窦文涛:最近何伯伯又放炮了,在广西好象是发表了多场演讲,听说也是掌声、叫声、反对声不断。他说这些话也够猛,他说陈晓旭就是给中医“害死”的,就报纸上登出这么一句话来,说何祚庥说中医90%是糟粕,只有10%是精华,最近又掀起争论。但是最近也有人提出,就是说伪科学这个词要撤销,要去掉。

许子东:那是另一派,就是反对何祚庥他们的。

查建英:就是反对,觉得伪科学已经变成一顶大帽子,不断用这顶帽子扣所有他们认为不是科学的学科,或者现象。比如说中医,比如说气功,比如说任何所谓东方式的思维的创新。

许子东:所谓伪科学就是看上去是科学,其实不科学的东西。

窦文涛:现在我觉得也不能拿科学当宗教,虽然我吃了灯泡,但是我跟你讲,我仍然愿意相信无限的可能性。

查建英:但是什么是真正的科学,科学的精神的定义是什么?有很多民族,比如土耳其那边我也听说过,中亚有很古老的读茶叶,就是喝完了茶叶以后,留下的茶叶迹上头的纹路,可以看出来你的很多很多事。我就当场听人家看过几次,有的也把那对方听傻了,说的全对。包括你有几个老婆,你是不是好色,什么你的上辈子亲戚又干了什么了,以后将要怎么怎么样,给人说的全发毛了。你怎么解释这个人?

窦文涛:那你应该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吧。我倒相信这句话有的老师的解释。

窦文涛: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说什么呢?这个世界有很多奥秘,我能知道的就知道了,我不知道的就不知道。没搞清楚就相信,固然是迷信,没搞清楚就肯定不信,你不也是迷信吗?

许子东:科学有个发展。最近看了医学的历史,惊讶死了。原来人类发展到很晚,还不知道血液循环系统,人已经死了无数,很晚才知道心脏的功能,就是很多人以前以为这个功能是肝体功能。很多人就说,你想那个时候已经有伟大的艺术了,已经有伟大的政治了,什么事情都已经知道了很多了,可是这么多人,因为那时候基督教禁止解剖人体。所以那个时候的科学,就认为血是不重要的,别的东西是重要的,所以我相信科学是发展的,在那个时候,他们认为的科学是这样的,大家相信这个东西,可是今天回过头来,那么多的人那个时候他们是错的。

查建英:我同意科学是发展的。但是还有一个,就是科学它是继续在发展的,就是你今天已经发现血液,有解剖学了,你知道这个肝还是什么作用,不见得你知道的已经是终极真理了。

窦文涛:我最近研究了一下,到底什么是科学,我相信科学,但是,我也相信可能性是无限的。我最近找着点根据,霍金最近又整理出来一个《时间新简史》,我昨天晚上看,霍金讲,所有的科学,他认为本质上都是一种假设,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科学的态度。霍金说什么呢?就是说所谓科学就是一个模型,我们要比较的是这个模型能不能比较简便的,又能比较多的解释我们发现的无穷现象,同时还能预言。就是说一个科学定理,哪怕证实了一万次,我不能说它是真的。

查建英:像牛顿他最后信上帝,然后有人还说爱因斯坦也信上帝,爱因斯坦其实专门做过应答,写文章说,我不是信那个有形的上帝,从那个意义上我不是一个有神论者,但是他认为所有最高科学家有一种虔诚的宗教感,这个宗教感的意思实际上是说,宇宙之间能有这么完美的规律,而这个规律是一个超出我们最高级的人类的智力的想象力之外的一个东西,或者是有一个什么无形的力量在设计或者掌控,从这一点上,他说我们科学家是有宗教感的。

许子东:牛顿的那句话我背得比保尔柯察金那句话还要牢,他说,我一生就是在海边拾贝壳的小孩,至于前面浩瀚的大海,我看都还没看见呢。

窦文涛:对。现在霍金提出,这个浩瀚的大海很可能是暗能量。所以我说以这个科学定律,目前为止的科学发现,我们还是井底之蛙。

许子东:其实就像一个大矿场里很多石头,里面有一块石头上面有一堆蚂蚁,这堆蚂蚁要想象整个矿场。但是话说回来,没有绝对民主,不代表我们不要投票,没有绝对真理,不代表我们不追求相对真理。每一个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必须把他看成绝对真理,如果他一开始就在想,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搞得清楚的,那任何人都不从事科学活动了。

窦文涛:而且还有一个是心理层面的问题。我觉得现在,咱们周围的人,很多人不知道该信什么,心里得不到安适。我原来就说过,一个人信佛,你怎么就不能让他信佛呢?你跟他较什么劲呢?他能得到心理的安慰吗?

许子东:你说的是宗教,那跟科学是两回事。

窦文涛: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起达尔文,我就记得他的儿子、女儿引用达尔文真正的一个遗文,有一句话,有时候也是我的一个期望。他说,这个物种起源跟这个基督教的信仰有矛盾,我真是不知道,我也不敢把它拿出来,因为人们接受不了,甚至他认为这只适合于少数有修养的人,我们知道就行了。一般老百姓知道了,人心就乱了,他有这种担心。然后到最后,他的一句话,就表达达尔文的这种感慨。他说,还是让一切人能够相信和希望他们能够相信和希望的东西吧。

许子东: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一个人发烧了,一个人说,你应该去医院看医生打针,另外一个人说,你不应该去医院,你应该在家里念佛,这两个人的劝告应该是一样的?

查建英:应该都可以这样劝告,然后选择的权利由你。

许子东: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两个劝告中间有不同,我说不清楚是什么不同。就是说您今天发烧了,发到40度了,A说你去看医生,B说念佛吧,不看医生。我总觉得这两个劝告之间有些不同。

窦文涛:要叫我劝告,就是先去看医生,医生判了你死刑,您就念佛吧。

许子东:不判死刑就不用念佛了,那对基督,那对宗教又是大亵渎啊。

窦文涛:所以我就是实用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