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中国人好赌,赌钱赌物都行,甚至有拿老婆做赌资的。赌界流行一个说法:各大洲以亚洲人最好赌,亚洲又以中国人为最。 窦文涛:今天享誉海内外的文坛...
核心提示:中国人好赌,赌钱赌物都行,甚至有拿老婆做赌资的。赌界流行一个说法:各大洲以亚洲人最好赌,亚洲又以中国人为最。
窦文涛:今天享誉海内外的文坛...

核心提示:中国人好赌,赌钱赌物都行,甚至有拿老婆做赌资的。赌界流行一个说法:各大洲以亚洲人最好赌,亚洲又以中国人为最。

窦文涛:今天享誉海内外的文坛铁姑娘严歌苓来了,严歌苓这是怎么样个自虐搞文学创作,人家还得接孩子,送孩子,做家务,我觉得完美女性吧,又事业这么成功,写作这么成功,又是好的家庭主妇,又能做一手好菜,又有孩子。

严歌苓:你怎么知道我接孩子、送孩子,这消息都传过来了?

窦文涛:我要找你做节目什么情况都得打听,而且你看她的小说,她的老公、父亲特别爱读,都是第一个读者,所以你说最近人家为了写作又做出了牺牲。

严歌苓:什么牺牲?

窦文涛:就参与赌博了吗不是,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妈阁》。

许子东:《妈阁》。

窦文涛:《妈阁》是什么意思呢?这咱们在香港就知道,澳门外国人叫就是Macau,Macau你听她讲讲是有来历的。

严歌苓:就是那帮葡萄牙人殖民他们的时候登上了岛,就问当地的村民,就说这叫什么地方?那个村民就说以为他们指的是妈祖庙,这个就叫妈祖阁,那么广东话就听上去很像妈靠。

许子东:今天用北京话这两个都是骂人的字。

窦文涛:会说,妈靠,她就新写的小说《妈阁是座城》,这个作家体验生活你以前没进过赌场吗?

严歌苓:进过,进过拉斯维加斯赌场,因为我过去写过一个关于赌徒的故事,叫做拉斯维加斯的谜语,是写一个教授跟大陆的什么团去了那边,然后就堕落成一个赌徒,我对赌是深恶痛绝,不仅是深恶痛绝,我非常觉得它很神秘,为什么人会沾了赌就变成这样了?

窦文涛:真是。

许子东:这个可以讨论。

窦文涛:这个可以讨论,这个赌尤其对于华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个你知道就是。

许子东:每次到澳门会玩老虎机之类的游戏

许子东:黄赌毒他们现在是三代。

窦文涛:你在澳门赌场里像你这样你可能就不会理解时间过得飞快,你坐在那然后很快你一看已经是第二天的这个钟点了,你没吃饭,你24小时没有吃饭。

许子东:他的环境就是这样制造的,他不分昼夜的。

窦文涛:这个人赌起来就完全我认为接近于赌瘾,他肯定大脑有一种很强烈的东西。

严歌苓:分泌一种很刺激的东西。

窦文涛:很刺激的,就是脸都是绿的,但你看看澳门的历史,据说这是上世纪40年代到60年代期间的澳门,你再看一下中西娱乐当时的赌场,看见你看还是这是开大小的,当时是这样的台子,这也有葡国血统,这是当时的赌场,这个是不是有点像《花样年华》里边的一个镜头,你再看这个今天还是有这个行业,但是你看当年,我觉得当年好,这个按摩你瞧她穿着类似于旗袍一样的,澳门很多地方恐怕你不能去吧,许老师也不是好赌的人。

许子东:我每次都去一下,有一个非常小的限额,因为我觉得到这里用人家公共设施嘛,你也稍微捐一点。

窦文涛:做点贡献。

许子东:基本上老虎机子里的那种。

严歌苓:女性遗传密码决定其会反对赌博

窦文涛:你在澳门说是赌两手是为了什么?你想体验一下。

严歌苓:我想因为我写一定会遇到技巧上的问题,赌的技巧上的问题,因为赌这个本身是非常激烈的,像打仗一样的,你要不知道打仗的每个步骤的话是写不出来的。

窦文涛:那你知道了吗?

严歌苓:知道了,我学会了。

窦文涛:这太容易了吧。

严歌苓:我觉得难是不难的,这是肯定不难。

窦文涛:但要赢钱。

严歌苓:赢钱也不是说是。

窦文涛:很难的事。

严歌苓:也不是难的事,这个就说你控制不了的事,然后我觉得我本来就想真正的去赌,让自己进入那种特别心跳或者是特别脑子白热化那种感觉,但是第一次我赢了一万四千块钱,反正是还挺好,就是第一次就他们说第一次都是要赢的,第二次就全输光了,就把我赢的那些钱全部输掉了,反正两次输也好赢也好我都没有让我粘在这个凳子上,反正我输完我就走了,赢了我看赢了这么点也差不多我就走了,就是说我始终也许女人是从生物角度上来说,她是一个保护家园的,保护她的下一代的,就是说从她的密码里面,她的生物密码里面,她的遗传密码里面她是肯定反对赌的,这种摧毁性的。

许子东:女的赌的多。

严歌苓:是吗?

许子东:拉斯维加斯你去看,华人的女的赌的多。

窦文涛:还是男的多。

严歌苓:那要比例上是大多了。

窦文涛:肯定是男的多。

许子东:是吗?

窦文涛:当然了,这还有疑问吗。

严歌苓:女人那个是玩一玩,她不像说我去做资料搜查调查,做的很多男赌徒的,他们就可以输到倾家荡产。

窦文涛:多少老总一辈子的事业真的就是赌没了。

严歌苓:澳门赌场上的故事让人惊心动魄

许子东:这个数据我不知道,我听到数据说澳门现在的总额超过拉斯维加斯。

窦文涛:我也听说,已经超过拉斯维加斯了。

许子东:就是它提前,中国还没超过美国,它已经超过拉斯维加斯了。

窦文涛:是,你说。

严歌苓:成功人士,这里面我写到了几个成功人士所谓的就是房地产的大老板什么的,在那丢掉了所有的家产,整个的理性也好,道德也好都统统没了,我觉得这个就是看到他这样一步一步毁下去我觉得是非常有意思的,而且我做整个research是去访谈人家,是分了两三年,我每次就会问这个我在澳门的小兄弟,其实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他跟我说的,我说我追踪上次那个人,现在这个人怎么样了?他说这个人现在已经快差不多了,就是他都赌到了家产到什么地步,那就是我就觉得非常着迷对这件事,除了憎恨以外我就非常的想不通,我说为什么他们能这样,难道明明知道这个是要毁他的,那他怎么还会这样做,这就是为什么我对这个题材就非常非常的入迷。

许子东:是不是澳门的赌业还有一些特点,就中国的特点,它有很多是公款去了是不是?

严歌苓:没有。

许子东:都是私人的钱。

严歌苓:公款有没有就说是那些官员有没有我没有去打听,因为我正好听到了这几个故事是我搞影视的这些朋友跟我讲的,更影视投资的这些大佬们跟我说的,那我是从他们这听到了很惊心动魄的故事我才去到澳门找了一个朋友,他就是做这种叫什么呢?

窦文涛:叠码仔是不是?

严歌苓:对,叠码仔,从这个赌场借了筹码给他们去赌,是这样子的。

窦文涛:你听到什么惊心动魄的?

严歌苓:手指头剁掉,一次还要剁掉两次。

窦文涛:为什么剁掉?

严歌苓:就是自己剁了说我就不赌了。

窦文涛:要戒是吧。

严歌苓:戒不掉。

严歌苓:中国人赌博形成“马上要富”的心态

窦文涛:你觉得你最后理解了吗?就这是个怎么个瘾,这是个怎么个劲,为什么欲罢不能,或者根本就不想罢?

严歌苓:我觉得这跟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们东方的人里面,包括韩国人、日本人,日本人稍微好一点,韩国人也是特别爱赌,还有为什么赌场在新加坡也好,在印度尼西亚也好,都是非常发达的,我觉得因为我们这的人口非常密集,从最开始生存竞争就是非常非常激烈的,要吃一口饭,要发财,要聚财,特别是中国人,每一次的,就说他每一次能够让他过一点好日子,能够得到一点财富的这个时间实际上是两次战争,两次灾患的一个夹缝,就改朝换代的一个小小的夹缝,太平时间非常的少,就他能够有一个踏踏实实来,来这个聚财敛富的时间是非常少的,就几千年下来吧,我觉得他形成一种心理,就是说我马上翻盘,我马上要富,就是说。

窦文涛:走捷径。

严歌苓:对。

窦文涛:快。

许子东:就是说要爆发。

严歌苓:对,要马上横财,横来一笔,他最想要的就是这样来的,所以我觉得这也许在中国男人的密码里面可能有这么一种这血液。

许子东:这甚至出现在我们的国家想象里边,照她这种讲法,你想想我们现在没多少年我们已经变成第二经济体的,很多人现在马上在想着要超过美国了,这个不是在讲赌,但是在广义上这是一样,往往说的吃饱饭都没几年,但是我们就觉得就是要快,真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窦文涛:而且确实我们有一种虚幻感,就是说这个财富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你看中国古代,你比如《红楼梦》讲的就是无常,来了没了,很多事情不你自己能决定的,不是说我勤俭持家我努力奋斗,你努力奋斗,你比如民营企业,一个政策一变什么都没有了,它本身也习惯了这种跟命运打交道的一种方式,好像对他来讲,你看中国人老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其实是他历史上他能自己作主的时候不多,就像你说的,就像过去我记得是谁,胡适就老写一句诗叫,杜甫的诗叫世乱遭飘荡,生还几人遂,就是说一直在战乱,动不动就打仗,城头变幻大王。

许子东:谁知道将来怎么样。

窦文涛:这种什么比如说民营资本很快说没了就没了,收了就收了,他本身来的去的也很无常,有点像在赌场。

严歌苓:对,确实也是一博博来的。

窦文涛:人生是一场交易 赌场是其中一部分

窦文涛:你看我也到澳门合法赌博过,就是我的体会,你看我对命运有一种神秘感,我没有上帝,但是你看我在赌场实际能赢钱,但是不敢赢钱,因为实际上所谓赢不赢就是你走不走,你走你不就赢,你中间总赢过的,你要那时候走你就是赢的,都是不走,而我是什么呢?我不敢在赌场赢钱,我每次都待到输光的,最后一把放在这,我说要赢就翻本,不赢我就走了,不赢就干净了,因为你看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有一个迷信,我觉得人家一辈子可能是跟一个命运在做交易,那么在做交易,赌场也是交易的一部分,我总怕,如果我在这赢了钱,会不会我在别处在它的交易中,它会跟我算这你占便宜了,那头你该遭虐。

许子东:他潜意识里就记着赌场要赢了情场就得输,他想好了哪件事情更重要。

窦文涛:所以我的朋友失恋了我说赶快去澳门,你看这是中国人跟命运的一种置换关系,你说他是不是有这种感觉,就是好像命你说对中国人来说是个什么信仰,爱赌的人?

严歌苓:不可控,有更大的主宰。

窦文涛:但是凡是爱赌的人都特别信命,甚至你像你知道赌场就澳门那个,说从哪个门进都有讲究,说什么从虎口进还是从哪个口出,忌讳非常的多。

许子东: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讲它也维护社会安定的,澳门我觉得它是对于整个大中华区它是一个出沙子的口,它那个放毒的口,要不然为什么把它封掉就行了,为什么美国也要有个拉斯维加斯?但是它也局限在拉斯维加斯,美国人看得很清楚,你也不能开到LA去,你看香港就不让他开这么大的赌场,就是为了保护澳门的经济,他们表面上的理由就是说你要是香港开赌场,澳门经济就完蛋了,因为香港人就不去了,澳门主要的,当然那个时候还没考虑到大陆的这个情况,香港跑马也是赌你别忘了。

严歌苓:描写赌博为解读民族性中赌的成分

窦文涛:你记得我们有一次研究中国人为什么爱打麻将,最后聊出个什么道理你还记得吗?

许子东:打麻将我就不懂了,但是香港的跑马对香港的社会稳定我们都看得很清楚,它这个是非常非常起稳定作用的。

窦文涛:马照跑舞照跳。

许子东:所有的穷苦的人再穷的人他都有一线希望,明天说不定我就发财了,你知道所有的劳苦阶层他不那么愤怒,这个希望可能十万分之一,但是有的十万分之一跟没有是不一样的,没有了,一点希望都没有,造反了,我有一点,所以你看那几十年穿那个短裤,拿个小收音机在香港跑马的几十年跑下来,家当都跑完的人,他看着你开的那个奔驰他一点不羡慕,他一会儿跟你说,说不定我明天就赢了,就这说不定使得他一生就处在一个安定的局面上。

窦文涛:你知道那天我们请胡润百富榜的来,他讲了就是说亿万富豪,中国的亿万富豪,达到亿万的时候平均年龄46岁,就跟我现在同岁,所以我现在很兴奋,46岁是全世界最年轻的,甚至有好几个亿万富豪是30岁之前就到了,举世无双,别的国家都是很长时间,一般你看外国那富翁都是老头了,中国你看他就能非常快的拿到这个钱。

许子东:对于社会是一种药,也许有好处,但对个人我总觉得是一种鸦片。

窦文涛:你说你为什么,你既然深恶痛绝这个赌博,你为什么还写赌博呢?

严歌苓:我就是对我自己的民族的,有很多民族性当中有一些东西。

窦文涛:赌性。

严歌苓:赌性。

窦文涛:绝对是我们民族性,这当中的这个东西我就觉得很有意思,就是很着迷,就是刚才说的到底怎么回事,挺神秘的你说是不是,然后我过去写过吃,写过宴会虫子,就骗吃骗喝,就发现中国人对吃的精神,什么东西都是拿吃这个心事,死也好,是嫁也好,是生孩子也好都是以吃东西来表达他的一种,作为他的一种最高的表达。

严歌苓:“吃喝嫖赌”的内容都想写一写

许子东:在这方面最近碰到一些困难,最近我碰到北京有人,我们说全中国的中老年妇女都非常感谢最近的三中全会的精神,我说为什么?他说丈夫终于回家吃饭了,北京丈夫都回家了,救了我们的家庭,说新政好。

窦文涛:对,但是还有就是你说民族性里边有赌性,我还想起来那你在澳门你注意到的就是这个赌吗?

严歌苓:当然我还知道有其他的一些营业的,但是那不是我要写的,就不是我这次,我每次回来都是很经济的要用我的时间,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就不够用,我想写吃喝嫖赌,都想写。

窦文涛:你这也是四部曲是吗?

严歌苓:这不吃嘛,而且我发现中国弄红酒,弄什么弄成一种奇怪的一种好像是一种很时髦的,一点要懂点红酒,一定要买很贵的红酒,我就觉得这又是一种什么精神出来了,为什么什么东西可以变得那么庸俗化,就任何事情在我们这个民族里很快就变成一个很庸俗化的东西,用名牌包,要用什么东西我就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许子东:这个有意思就是用一个法国牌子的名字叫Louis Vuitton,上海话叫弄他不懂。

窦文涛:人们迷恋赌场为追求公平的世界

窦文涛:有时候我觉得迷恋赌场是跟气氛有没有关系?就人你看很的时候想追求另一个世界,就是你看一进赌场你是另一个世界的,然后这个世界里有它的游戏规则,而且这个游戏规则都是眼前看得见的,明明白白,你在现实生活中没有这么简单,没有这么公平的,赌场最公平,都是明摆着的,而且他进入那么一个世界,在这你看没有特权。

严歌苓:是一种逃避,避难所。

窦文涛:其实某种程度人人平等。

许子东:就跟以前人讲喝酒什么东西一样,美国的说法发生在拉斯维加斯在那里结束,他们连婚姻都是,那里结婚离婚是最快的,整个城市建筑都是来这样设计的,其实你仔细想想,现在澳门话说回来澳门因为赌业发达,现在建筑很漂亮,那新的一片地方,真是跟拉斯维加斯有得一拼了,还有一大堆的酒店,那都是很豪华的建筑。

窦文涛:你看还有你刚才讲的那个也很有意思,说为什么中国人有什么东西都最后搞成庸俗化,就全民都弄这个东西,外国人的观念很不一样,你看胡润那天就讲,我发现他跟咱们观念不同,咱们说中国富豪高调什么的,就是说挣钱中国人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不应该上富豪榜,不应该出名,他说那你不应该上富豪榜可是他们的行为很高调,比如在他眼里你买什么劳斯莱斯,买什么弄他不弄Louis Vuitton,就是你这个消费行为你看英国人认为你买得这些东西你就是很高调,但是咱们说的高调是不要让我出名,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有钱,可是英国人觉得你这里边有不可调节的矛盾,但是咱们好像的确是,你比如说不分阶层,不分什么,你不论是酒还是什么名牌包,在西方它好像是分类型,分年龄分阶层的,咱们这有钱全用。

严歌苓:他没钱也用问题是现在可怕的就是他吃着一包方便面,住着一个非常廉价的旅馆,然后他把所有的钱拿去去买一个名牌包,就是说完全没有自己对一个自己的设计,把自己的设计统统交给设计家去了,他就弄来就非常的好,就称心了,所以我就觉得这个是。

许子东:那么阶级的来讲也好,追求平等,我们一下子,我们要不要,要就要最好的,现在中国人基本上看什么最贵的我们就。

窦文涛:但是最贵都能穿出地摊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