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63岁的张召忠退休了,后来者想在军事评论员这个位置上干出他这样的影响力,难。难在哪儿呢?首先他的外形过硬,高而帅,1米81的身高,78公斤的体重...
核心提示:63岁的张召忠退休了,后来者想在军事评论员这个位置上干出他这样的影响力,难。难在哪儿呢?首先他的外形过硬,高而帅,1米81的身高,78公斤的体重...

核心提示:63岁的张召忠退休了,后来者想在军事评论员这个位置上干出他这样的影响力,难。难在哪儿呢?首先他的外形过硬,高而帅,1米81的身高,78公斤的体重,一身便装接待记者仍是小白羊般的军姿,足以秒杀那些刚跻身副处长、副总经理就体型失控的中年男子。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军事节目也需要审美愉悦,颜值。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报告大家一个喜人的消息,张将军又来了。但是张将军现在情况不同了,张将军说荣休了。

张召忠:退休老头。

窦文涛:不能退休老头,我军的规矩我不太懂,待遇什么都保留,是吗?

梁文道:是吗?

张召忠:我还没看我的工资单,肯定少了,但是钱还是有的,退休金。

窦文涛:你是将军。

张召忠:将军它也可以限制,因为我们的工资是由好多好多元素构成的,将军我还是将军,但是职务工资我没有那个职务了,肯定那个钱就没了,肯定会减少很多钱。

窦文涛:有警卫员吗?

张召忠:没有警卫员。

窦文涛:您这将军没有警卫员?

张召忠:没有警卫员。

梁文道:有专车吗?

张召忠:专车有,专车我们是按照规定的话,现役的,我原来在的时候都有专车的,退休之后是两个人拥有一辆。

窦文涛:张老师主要的专车是北京地铁。

张召忠:对。

梁文道:所以你知道张老师刚才怎么来我们这儿录影,他是从家里头走一段搭地铁,搭完地铁出来在旁边团结湖又走来一段。然后我正好在楼下碰到他,碰到他,他主要是还拿着一个包,那个包我一直以为张将军用包,那你起码得怎么样。

窦文涛:没错,我跟你说我看着很亲切,所以我今天特别把他这个包给大家拿来,我要展示一下。我为什么一看很亲切呢,比如说我们河北石家庄街上你满地见那个老头,那个老工人一般都是这样,提溜一个塑料袋溜公园。我没想到张召忠将军,而且我得给大家展览一下这里边有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张召忠:帽子装的。

窦文涛:这是坐地铁怕人认出来。

张召忠:对。

梁文道:管用吗?

张召忠:帽子伪装还是可以的,基本上就是这样,但是这个一般的都认识我。

梁文道:这个没用,你脸型、发型还是那样。

窦文涛:你戴上这个更容易认得出来。

张召忠:但是很多情况下,我这两个都戴上以后,被认出来的概率还是很大。

窦文涛:那当然,这两个都戴上,感觉就是中央情报局派来的。我看看都有点什么玩意儿,这个呢?

张召忠:这个是在到你们家来之前,上午我到海峡两岸录了一档节目,然后就是要戴一个领带,这边是口袋巾,就这个。这是我从他们那边做完节目,正好到你们这个新楼来。

窦文涛:不是,而且都是说化妆都自个儿化。

张召忠:20多年来一直自己化妆,都是自己化妆,我发型什么整理所有的都是自己,包括衣服,我这衣服都是自己订做。这是给我的报酬。

窦文涛:老大爷喝这水。

张召忠:节目组很困难,我每天都自己带水。

梁文道:水都得自个儿带,央视还不管水。

窦文涛:这带一纸巾,这是老人证,是吗?

张召忠:这是军官证,因为要经常出门迎门,也是我那个地铁卡。

梁文道:地铁卡。

窦文涛:文道,我的天。

梁文道:太兴奋了。

窦文涛:给咱们这关键的玩意儿给弄下来了,你现在知道什么叫普通一兵了吧。

梁文道:不过我觉得张老师,我刚看到他这个架式,我觉得太逗了,而且他搭地铁,你说打地铁我真有点吓坏。你搭地铁你怎么走?

张召忠:我搭地铁,我通常从咱们这儿回去之后,我会坐地铁走,我自己会把这些都穿戴上,帽子这个东西我会戴上。

梁文道:可是人家还是把你认出来了。

张召忠:对,大部分会,这个会好一些。再一个,我尽量地减少坐着,我一般都站着,站着,我个儿比较高,一般人就会更隐秘一下。但一般情况下都会被认出来,有时候比较邪乎的是一个车厢全都认出来,跟我说话。

梁文道:那怎么办?

窦文涛:那太尴尬了。

梁文道:以为做节目呢吧。

窦文涛:全车厢围着看。

张召忠:有一次一个女的她比较喧哗。

窦文涛:好看吗?

梁文道:他关心的是这个。

张召忠:但是坐地铁的女的一般的你知道,好看的都开车去了。

梁文道:都不稀坐车了,对对。

张召忠:啊,很喧哗,所有的人都拥过来,都起来给我让座,那一刻我的感觉很不好意思。

梁文道:太尴尬了。

张召忠:对。

窦文涛:大家真是还是很尊敬。

张召忠:有一次我坐四号线,四号线回去之后有一个小伙子他从十号线跟着我转车转四号线,一路跟着我。到了终点站,终点站以后他跟出一段来,他就把我叫住了,叫住以后,他就跟我说,张老师,我以为好多人跟你,起码得有警卫员吧,结果就你一个人。实际他说你安全吗?我说和人民群众在一块有什么不安全的,挺好。

窦文涛:张老师今天到咱们这儿是有点迟到,就是因为。

梁文道:没有迟到,没有迟到。

窦文涛:就是说地铁给人认出来了,坐过站了。

张召忠:我坐过了三站。

梁文道:要不然早到,张老师跟我都准时早到。

张召忠:就过了三站。

窦文涛:所以张老师你退休之后感觉怎么样?

张召忠:退休就感觉轻松了很多,因为我几十年来都是早上6点40起床去单位的食堂吃饭,吃了饭之后,7点半左右到办公室,就开始准备上班。因为我讲课一般是要比学员早到半个小时,从来不会出现任何晚到。所以,我守时在我人生当中是第一位的,我一定会比别人早到起码10分钟、20分钟。

梁文道:常搭地铁。

张召忠:现在我就可以晚点起床了,但是晚点起床也睡不着,七点多。

窦文涛:多年养成的习惯。

张召忠: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天晚上是这样的,晚上很有意思,我天天都是这样。原来11点半钟,我倒上一杯威士忌,就差不多这一大杯子,我就看什么节目呢,《锵锵三人行》。

梁文道:哎呀,太好了。

张召忠:常年这样,现在你们给我调整时钟了,现在你提前了半小时,就迫使我提前半小时在那儿喝。

窦文涛:考虑到您退休了,早点睡。

张召忠:对,为什么要喝酒呢?因为我从来晚上没有应酬,你看我这肚子还可以吧,没有应酬,就晚上我不喝酒,咱们工作一天不喝酒,我就没法放松。

梁文道:释放不了。

张召忠:喝完酒就当是催眠了,睡觉。

窦文涛:我跟你有异曲同工,我是长期老睡不好之后,最后闹成一个习惯,就每天晚上得喝红酒,要不我就睡不着。

张召忠:我差不多也是天天喝红酒。

窦文涛:是吧?

张召忠:喝红酒它是对身体好。

梁文道:对心脏好。

张召忠:对对。

窦文涛:你看有人采访张召忠就是退休后的生活,这段描写我觉得挺有意思,文道你可以听听。就是说63岁的张召忠退休了,后来者想在军事评论员这个位置上干出他这样的影响力,难。难在哪儿呢?首先他的外形过硬,高而帅,1米81的身高,78公斤的体重,一身便装接待记者仍是小白羊般的军姿,足以秒杀那些刚跻身副处长、副总经理就体型失控的中年男子。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军事节目也需要审美愉悦。颜值。

梁文道:颜值。

窦文涛:其次他的说话方式难以复制,关键是有趣,他恐怕是唯一一个在大众媒体上说话有趣的现役军人。你说。

梁文道:真的是。

张召忠:这是个文青,描述了很多文学的色彩。

窦文涛:您本来是个在军队里有您的专业,但是你觉得上电视做军事评论员是不是你一生当中改变你命运的一个很关键的事儿?本来这副业好像感觉成了主业?

张召忠:这还是副业,现在慢慢会成为我主业,因为在部队的话,我的主业还是教学、科研。因为我要带研究生,我在单位当领导,我是军事装备学的学科带头人、军事战略学的博士研究生导师。而且我是一个单位负责教学的主要领导,那我当然要大量的工作,这只是我业余工作,就是做节目23年做电视,这只是业余工作。但是它有个非常难的地方,就是大家以为我节目当中说出来的就是我知识的全部,其实它也就是连我的5%都不到。

梁文道:冰山一角,一般百姓讲。

张召忠:因为我的知识的话就是相当一部分是很专业的,很专业的我在你这儿讲你也没收视率,也不希望我讲。另外,我讲了大家也不明白;还有一部分是社稷,我永远带进棺材都不能讲的,那属于保密的,所以说你能用的公共媒体那就很少。所以,我尽量地想让大家多知道一些,通过讲故事,通过比喻,通过一些各种语言把它描述的复杂问题简单化,但这个特别难;复杂问题复杂化特容易,囫囵吞枣,但是你要把它复杂问题简单化很难。

窦文涛:不是,那你要这么说,我讲点,我不知道您爱听不爱听,就是说我不知道有些关于您的段子,您到底是为了娱乐观众说的,还是当真的?比方说有人说张召忠最有名的就是说咱们这雾霾有好处,可以防美国的激光武器。您当时是处于什么想法说的?

张召忠:当时正好做这期节目的时候它是录播,录播那天曝出来北京几天,就是看红绿灯都看不清楚,我们现在治理的还是很好的,在当时做这期节目的时候看红绿灯你都看不清楚。就是正好那一期全是谈激光,而研究激光这个事情我从60年代就研究,当时钱学森有一个秘书,钱学森的秘书专门跟我说,他说钱老在你写的那些个关于激光发展的那些报告上就做了很多的批示,而且全画了好多道道,红的。其实大家不要以为我对激光没有研究,我在60年代、70年代就开始研究这个问题,但是我研究主要是从外国研究激光的这个水平,我不是搞实验室实验。你想想我对这个原理不清楚吗?就是激光它主要是在外层空间用很好,在大气层里边,只要碰到空气的这种折射,你雾霾或者是烧稻草,这些个有烟雾都会影响你,它是光,它就和我们红绿灯、手电筒的光一样。手电筒有这个雾霾或者是有这样的雾、烟,它的光就会发散。那我讲的是百分之百正确的,没有任何错误,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会说,他理解那个好像是我说雾霾好。

窦文涛:就是说的确雾霾是能挡住激光武器?

张召忠:对。

梁文道:不影响激光。

窦文涛:这不是你的托?

张召忠:这不是我的托,就是现在这个事情,越南战争的时候,美国要炸一个越南核电的一个发电厂,炸了多少次都炸不毁,它是为什么,因为飞行员那个时候投弹他是靠眼睛看,激光制导武器,激光去制导那个武器,炸那个核电站。越南人民在干什么呢,在那个发电厂周围烧稻草。

窦文涛:制造雾霾。

张召忠:湿稻草,把那个稻草弄湿了,沤那个烟,结果每次来他啥也看不见,回去了,下投弹。

窦文涛:你瞧瞧,咱们做到了越南人民做不到的事情。

梁文道:我觉得这个当时大家笑的话是因为本能上,就一般人本能他直觉觉得美军要是有激光武器,那多牛啊,那肯定很厉害。你弄个雾霾,好像大雾他看不见,就把它变成一个大家想象那是一个关于视觉上好像是看不看得见、射箭射不射得准那么来理解。所以我觉得在那样一个背景底下,大家就会觉得这么讲,一听就觉得很可笑,但是其实在笑的时候并不是很清楚里面的原理其实是怎么样的。

窦文涛:张老师你也算媒体人了,媒体人就得面对今天的互联网社会,这么多人吐槽的、说什么的,拿你编段子的。你像我觉得有的人,你比如说像许子东老师,他就老说钱理群,有一种人他知识分子他可能就是说我不能做这个,因为你有一个人拿这个粗口或者粗话骂我、嘲笑我,我就想跟你较真。所以说,我的这个神经我不愿意接受这个,有的人就根本抗拒,您好像是别人说什么您都不辩解。

张召忠:其实我看到韩国有好多明星很年轻,看到网上有评论说他们坏话,自杀了,好多这样的,很漂亮的美女。

梁文道:是。

张召忠:它就是年轻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我今年63岁,我这一辈子经历过多少事儿,好像一直在批评过程当中度过。

窦文涛:是吗?

张召忠:你看,咱们从小不都是这样吗?我又是农村出来的,一直都是这样。所以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我基本上自己就感觉是没什么干过正确的事儿,所以别人批评我我都很正常了,这是一个心态。还有一个心态,我这一辈子自己有一些自己,你比方说我从来不评论同行,你比方说我跟文道,我老看他节目、写书都挺好,但是我不会在任何场合下说文道的坏话。

窦文涛:哪怕你心里觉着他坏。

张召忠:包括我隐姓埋名,包括我化个什么名在网络上去攻击,从来没有过。我就感觉大家都不容易,我做我自己的学问就可以了,我干吗攻击别人呢。这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网络上你用匿名的方式你说,这个本身就不好,没什么意思。但是我特别喜欢看别人骂我的东西,这你想不到。

窦文涛:这是癖好。

张召忠:因为我感觉是这样的,就是他是匿名的,他在网上能给你写那么多评论来骂你这相当不容易,这说明他关注你,要不他写那么多干啥。另外,他说十句话有一句话是对的,那不是对我来讲我纠正错误吗?我感觉是好的。你说平常大家都认识,大家相敬如宾,他又不那么说,所以我从这个过程当中也学了不少。

窦文涛:我记得您写过一本书叫《网络战争》,你说组织全体网友开骂,能骂倒一个国家吗?

张召忠:这个是叫水军了,就是外国也组织这样的东西,就是一块网络上。

窦文涛:真的,你要这么说我觉得这可能是未来一个战争手段,就是说比如说两国交战,他弄很多水军,不是说能把你骂倒,而是搅乱你的民心,能不能起到这种作用。你觉得这个会不会可以是一种战争手段?

张召忠:你抗战的时候,我们中国空军第一次派飞机轰炸日本九州,你这没听说过,我们轰炸九州,当时宋美龄说扔炸弹扔不了几个炸弹,一个飞机里装的全是传单。

窦文涛:那就是宣传战。

张召忠:纸片轰炸,过去一看中国,好家伙,轰炸机都跑到九州,跑到日本本土来扔传单,你这就是舆论战。这个从古代就有这个东西,只不过现在这个舆论战变成了一种手机、一种网络、一种这样的东西。它一段时间当中它造成一个舆论的热点,集中去攻击一件事情,这幕后其实是有指挥的,有水军的。我是2000年我就写了《网络战争》,15年前我就写了网络战争,我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事儿,所以我就要看,骂我的人都分几类,都是什么东西。所以,我的心态都一直很好,你没见过我解释或者是表白,没有意思,所以那个是自愿,谁愿意骂谁骂。

梁文道:这个我觉得倒是张老师,这一点我也非常认同,因为我也是,我很爱看人家骂我的。

窦文涛:我也是骂大的,是吗?

梁文道:我也是骂大的一来;二来就是我的觉得你看人家批评你,你就算整篇写得怎么没道理,但是起码有一两点说对了,那是很好的事儿。那当然了,现在跟多网民留言就纯粹骂脏话,一两句,那就看了也没什么教益,但是我很喜欢看很有教益的那种批评。

张召忠:还有一个,你自己想那个道理,就是一块石头扔到水里边,如果它惊起滔天巨浪,那说明本身这个石头的质量很重。如果扔下去的看似是一块石头,其实是一个泡沫,经不起任何东西,那有什么意思呢。那你这个就会得出结论了,那你骂我证明你抽出时间写评论,骂我。

窦文涛:关注我。

张召忠:关注我,我起码是个石头吧,石沉大海,但是还是个石头吧,不是个浮萍,不是个塑料泡沫吧,对不对?所以,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梁文道:很给面子。

张召忠:没错。

窦文涛:因为有人管他叫局座嘛,您觉得是怎么来的?您知道吗?

张召忠:我也不知道,就是网友闹着玩儿,网友总是他起外号,他还给我们的武器装备起外号,黑丝带,你知道黑丝带吗?

梁文道:不知道。

窦文涛:听上去像什么内衣。

张召忠:黑丝带,歼20,我们的战斗机,我们四代战斗机。我们的四代战机,叫第四代隐身战斗机歼20,现在正在试飞,因为它的涂装现在是黑色的,就是下边的网友管它叫黑丝带。就是网友把我们的装备全起惯了起名,都是这样的,给我起这个局座我也不是说战略忽悠局局座。

窦文涛:他说他是战略忽悠局局长。

张召忠:前不久我看美国一个很有影响的人写了一本书,他说中国战略忽悠局对某个问题的认识是怎么回事,发一个观点,他真以为有这局。

梁文道:战略忽悠局,真把他们忽悠了。

窦文涛:我想起我们那儿也有一个聊军事的,马鼎盛,马鼎盛也聊。后来有一次我碰见一个军队,就是说马鼎盛是军事专家,他说他是军事专家吗?我以为他是军火专家。

梁文道:我想回过头讲,您刚才说的就是比如说这些,我忽然节外生枝想一个问题,帮武器改名字、改外号这个东西,我印象中好像美军向来他很多武器都有这个外号,它那个绰号是不是他军方自己起的?

张召忠:美国自己的军队,你比方说尼米兹号航空母舰、里根号航空母舰、福特号航空母舰,这个都是国防部正式命名的。

梁文道:但是你比如说大黄蜂。

张召忠:大黄蜂也全都是正式命名的,但是所有苏联时期的,俄罗斯的所有的武器装备都是美国、北约给起的外号,都是给它起的外号。也给我们起外号,我们的武器装备北约也给我们起。

窦文涛:比如说他们给咱们起什么外号?

张召忠:比方说我们的核潜艇,他说近几代、下几代,我们的驱逐舰他说旅大几代、江湖几代,江位几代,这都是他们起的外号。这都是他们起的,不是我们起的。

窦文涛: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起呢?

张召忠:西方它按照它自己,它好识别,按照它自己的一套,因为我们起的名怎么说,我原来学外语,我到学校里以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给我起一个外国人的名字。因为外国专家他好识别,中国名字他记不住这么多人,就是一个道理,它按照它的习惯给我们起名,旅大几就在旅顺那边造的舰,它就叫旅大几。

梁文道:我还一直以为真名,那我们不叫旅大几,我们叫什么?

张召忠:我们052,051,052、053、054、091。

梁文道:那在一般老百姓来讲,好像是旅大几比较好认,所以是不是这样子,在我们国内也都这么叫。

张召忠:现在大家因为军事专家也多了,在20多年前,我参与了一个项目,就是我也主要负责做了大量工作,就是叫武器装备的名称的规范,译名怎么规范,一个外围,比方说维克拉玛蒂亚,翻译过来应该翻译成是什么。如果你翻译不准的话,你比方说“哈喷”这个翻译过来叫鱼叉,但是有的翻译叫“普京叉”,大家就以为这是两个武器。所以,我当时搞了一个辞典跟一帮人,那就是把所有武器装备名称给它规范化。我特别反对我们现在中国的正式媒体引用西方给我们起的名,人家给你,你比如介绍我应该是国防大学教授,但是你不能说中国战略忽悠局局长,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说人家给你起的外号,你自己还把它当成正事来解释,这就会出笑话。

窦文涛:对,对。您刚才讲这个命名,我就想起来曾经有个电影叫《追击赤色十月》,您知道,你比如说现在比如说两国之间对对方的兵器的掌握这种情报,会不会到比如说太平洋地,一个美国的潜艇假如说它碰到了一个中国的潜艇,它是不是能马上识别这是中国的或者甚至是什么号,什么型号?彼此能掌握到吗?

张召忠:你刚才讲的这个电影,这个电影就是我在1983年、1984年那时候翻译的一本小说。

窦文涛:是你翻译的?

张召忠:对,我翻译的,那是我翻译成第一次中文版的。汤姆·克兰西写的,当时汤姆·克兰西写完之后,里根还在,里根就把他叫到白宫,说我最近这一周我就老看这个书,我就天天晚上睡不着觉,老看这个书。说你在潜艇部队待了多少年?他说我没当过兵,汤姆·克兰西说没当过兵,他说没当过兵,他说我就是采访一些,你看人家那个采访,汤姆·克兰西著作等身,上海译文出版社最后出版他所有的著作,我写了一个总序。他写的所有的书大部分都是好莱坞拍成大片的,而且他自己成立一个游戏公司,作者去年去世了,我还说找机会应该给他做一期节目,但是没有哪个人愿意给他做节目,他的那些精神应该推广到中国来。当时翻译这本书,我还正好在学英语,英语学得不好,但是我将从潜艇上,在潜艇上工作了一年多,所有的潜艇的术语,什么技术我都知道。我翻译的过程当中,我就感觉身临其境,那作家他能写到那份上,把那个潜艇哪个螺钉螺母都写出来,那就是说苏联的一个潜艇的艇长他对苏联,对政府、军队不满,最后临走的时候写了一封信,说哥们要叛逃了,我就叛逃到美国,有本事你派兵来追我。自己就开着一个弹道导弹核潜艇,台风级的就跑美国。这边就开始,好家伙,几百艘舰艇就开始追,大西洋,美国搞演习,你们是不是要发动战争了,美国就搞不清楚。最后中央情报局派人然后到水下把这个潜艇给接过去了,这种惊心动魄的故事。

窦文涛:对,我就是说这个里边就是反映,你实际上世界各国之间对彼此的掌握能做到比如说在太平洋里碰到一个陌生的潜艇,很快就能识别出它是哪国,甚至是哪一艘,叫什么名?互相间能到这种程度。

张召忠:你比方说美国为什么经常到中国南海来进行水深测量,对不对?然后为什么在第一岛链,像水道公共海峡下边布设水蒸气,就是中国的任何一艘潜艇出去,回来,它都要经过这个地方,像做X光测试一样。就是你的辐射噪声是多少,你多长多宽,航速是多少,所有东西都给你建档案。中国每一艘潜艇、每一艘护卫舰、每一艘驱逐舰、每一架飞机都有专门的档案。建了档案,你比如说他们卖给台湾,卖给日本,好多的飞机、好多的电子设备,它跟美国都是信息共享的,他们都给你建专门的档案。在海洋发现了之后,它马上就会识别出来,这叫敌我识别,先识别是敌人的还是我自己的,识别出来再说是哪个型号的。刚才我说是旅大几的还是旅沪几的,还是近几代,下几代,它要识别。这就对下一步它选择作战方案做一个前提。

窦文涛:大家我们掌握得了美国吗?

张召忠:我们掌握,因为我一辈子重点就是研究外军,所以我讲国际上的东西比较多。研究外军它有一个好处,你比方说重点我原来是研究美国,研究苏联,苏联就很难,一个是俄语我不懂;再一个它那几好多保密特别强,美国它相对公开一些,会好一些。

窦文涛:全靠将军看着,这是美国的,研究了一辈子。

梁文道:原来那本《追击赤色十年》是你翻的。

张召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