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对于崔健上马年春晚一事,圈内多位音乐人在接受采访时都表示不愿多谈。摇滚音乐人对此事的态度有很大差别。有的人认为将摇滚搬上春晚的舞台,能让....
核心提示:对于崔健上马年春晚一事,圈内多位音乐人在接受采访时都表示不愿多谈。摇滚音乐人对此事的态度有很大差别。有的人认为将摇滚搬上春晚的舞台,能让...

核心提示:对于崔健上马年春晚一事,圈内多位音乐人在接受采访时都表示不愿多谈。摇滚音乐人对此事的态度有很大差别。有的人认为将摇滚搬上春晚的舞台,能让更多人喜欢摇滚,支持摇滚。也有人骂崔健,没有从前那么“死磕”了,摇滚上了春晚就变了味道。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我想说说崔健,我想歌颂一下崔健,为什么呢?按说歌颂崔健这个太俗了是吧,崔健是多少人心中的丰碑了,可是呢,咱们好像还没怎么讴歌过,主要是他最近不是有一个事情,就是上春晚啊,不上春晚啊,但这个也无所谓。但是我主要觉得从这个事情开始,好像又让我们想起关于崔健的很多回忆。许老师,崔健最火的时候你多大岁数?

许子东:崔健最火的时候我在美国,所以我对崔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我就是80年代末,我1987年离开内地,1989年去美国,所以我对崔健,包括后来亚运会啊,还有什么小虎队啊,什么中间有一段大陆的那个。

梁文道:那算没跟上。

许子东:没跟上,但是我有个朋友叫吴亮,上海的评论家,整天唱那个《一无所有》,被他唱的烦死了,哪有评论家整天《一无所有》,还学粗嗓子。

窦文涛:你知道你们上海还有文化评论人叫朱大可。

许子东:我的师弟。

窦文涛:崔健摇滚形象受某高干子弟影响形成

窦文涛:你的师弟是吧,这个朱大可还有过一个怪论,据说他是有考证的,我至今都没弄明白过,我是在一个纪录片里看到的,就是说崔健穿着一个军装,弹吉他,就是那一年,所以实际上关于他上不上春晚这个事说起来也是很荒唐,他当时这个《一无所有》是通过中央电视台向全世界播出的,当时好像跟那个奥运会有什么关系,多少名歌星,那个时候就唱过,但是崔健,反正我们印象都记得,第一次上来的,好像在工体啊,还是在哪,就是穿着一个那个军装。

梁文道:当年刚刚开始出来的。

窦文涛:他第一个出来,当然他在无数次的场合,他自己都唱恶心了,直接唱什么《一无所有》,但是最为大家所熟知的那个形象,就是穿着那个军装,上来弹吉他,唱,然后朱大可就讲,实际上是在60、70年代的这个时候,在北京的大院里,好像还就是空军大院,当时就有一个年轻人在大院里弹其他,穿着这个军装弹其他。说是当时啊,崔健也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当时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崔健就看见这个年轻人的这个形象,深深刻印在了他的心里,所以朱大可是文化研究嘛,所以他认为崔健后来拿出来的这个范儿,他是有他当年的这个印象,而当年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呢?

梁文道:谁呢?

窦文涛:林立果,林立果,林立果呢,比我们都更早的,你知道这就是高干子弟,你不能不承认,他们比我更早的接触到黄色小说。

梁文道:是,也比我们还早选美。

窦文涛:对,他比我们也更早的接触到披头士,外国的电影,日本那些。

梁文道:当时中国最洋派的年轻人。

窦文涛:对啊,都是这些大院里了,所以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

梁文道:可是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是我一直听说当年最早中国的摇滚乐,就是组队,真的是晚点摇滚是什么呢?是70年代末,就是文革结束没多久之后,80年代头的时候,是有这么些外国小孩,当时也有一些外国小孩在北京,有一些是留学生,有些是使馆区,或者什么样的工作人员,他们也有些小孩在玩。然后那个时候就也有一些部队大院里面的孩子跟着玩,所以一开始的确有点外国的,要不然的话你想想看,经过文革,中国摇滚,你要学吉他怎么学?那么当然后来你知道他们都是,基本上是听,然后拷谱下来,然后那个时候他们那一帮人,崔健那一伙,他那个乐队里面很多人其实都是有音乐底子的。

窦文涛:对。

梁文道:对吧,比如说这些乐团里面的,交响乐团,民族乐团里面的。

窦文涛:崔健吹那个。

梁文道:唢呐。

窦文涛:唢呐也是,也吹小号。

许子东:你说那个时代,穿着军装,拉小提琴,弹钢琴我都可以理解,那个时候刘诗昆的钢琴拖到天安门广场上去弹,因为那时候江青提倡这些西洋乐曲可以用,但弹吉他呢,那大概真是林立果的特权了,因为那个时候吉他,尤其是摇滚这种东西,那绝对是不可以的。

窦文涛:最早弹吉他的就抓派出所去了,是流氓,吉他是流氓乐器。

许子东:这种东西拿在手里就是不对的。

窦文涛:崔健他能够到今天,在人们心中的这种形象,其实崔健本人是希望你们把他当音乐家,我始终搞的是,我是摇滚音乐,甚至他抱怨的是人们老让他唱《一无所有》,说你们到哪都让我唱《一无所有》。

梁文道:烦不烦啊。

窦文涛:对,我的音乐有进步。

许子东:我已经有点东西了,不是一无所有了。

梁文道:他很有东西。

窦文涛:可是你知道他最火的还是从《一无所有》那个时候而来的,比如说是什么《一块红布》、《花房姑娘》、《假行僧》。

梁文道:《红旗下的蛋》。

窦文涛:《红旗下的蛋》,就是他那一组的歌曲,我就觉得不完全是个音乐现象。

许子东:主要不是音乐现象,在我看来崔健。

窦文涛:我觉得也主要是音乐现象。

许子东:是吗?

窦文涛:崔健是天才 音乐作品是在为神代言

窦文涛:因为你不能不承认他是天才,这个崔健我认为是天才啊。

梁文道:很有才华,真的是。

窦文涛:不成什么问题。

许子东:这跟天才没有矛盾啊。

窦文涛:我就是说啊,把这个音乐,甚至你某种程度上讲,今天崔健做的这个音乐,当然是因为时代变了,很多人也就不大那么追了对吧,但是我说这天才的意思是什么?有的时候天才不见得属于你,你以为你能掌握你的天才吗?你掌握不了你的天才,天才好像在上帝那里,上帝决定在1967年的某个时候给你一脚,咣叽一下子,然后你做出来的那个东西就是贯通全世界的,就不光是你的个人才华,那真叫一个我觉得因缘际会,风云际会,你在一个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上帝踹了你一脚,你做出了正确的歌,又有了一个正确的演出的场合和观众,这一下子你那个歌,某种程度上你就觉得是神通过你代言。你看那个时候,到后来你就觉得中国人,我们那个时候对崔健就迷到一个什么程度?而且你知道今天的80后、90后,我跟你说有的人还瞧不起崔健,说老帮菜了,你那还什么什么。但是我觉得啊。

许子东:还是无人可以替代他的形象。

窦文涛:他们不懂,他们不懂,好的到什么时候都是好的,我始终相信,有绝对标准,因为你不要管说崔健的音乐,这个我也不懂音乐,再有就说一个文学,我认为他是一个诗人,比方说有些东西,这个许老师你学文学的能理解,咱们看看他这个歌词,你比如说这个《一块红布》,你看这就是他蒙着一块红布唱《一块红布》,你看这个歌词,这个歌词里面的文学能力和这种思想能力你要看,这是他自己写的,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你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见了幸福,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它让我忘掉我没地儿住。你看下边,你问我还要去何方,我说要上你的路,看不见你也看不见路,我的手也被你攥住,你看这是什么意向。你问我还在想什么,我说要让你做主。我认为你这么理解他都把他理解窄了,所以我就说这个文学的能力就是什么呢?他含义的丰富性,就包括我们那一代人,这个生活经历的种种感受。

许子东:他这个是跟北岛的《我不相信》是完全一以贯之的。

梁文道:但是当时这首歌的这个政治意涵被解释的更强烈,因为他有《一块红布》嘛,可是我觉得但这个政治呢,你就算讲他的音乐多好多出色,我完全同意,就今天我觉得就算有年轻人嫌他老帮菜,其实这是不内行,因为真正摇滚圈内的内行人,就算你觉得他过了,那始终是个开路人,就等于今天你可以说Stone出来赚钱了,怎么样了,但他当年有功,那更何况崔健不是像他那么商业化,可是说回来,这个政治这一面,社会影响这一面始终还是很重要,根本分不开,因为在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或者前社会主义国家里面,摇滚乐,就像刚才你们讲的那样子是个禁忌,70年代你在大院穿军装弹个吉他,那是特权,你想想看像以前哈维尔他在的捷克那时候,他们就跟一帮摇滚人很熟,捷克当年不是有个很有名的叫宇宙橡皮胶乐队嘛,那么那是一个当年被禁掉的乐队,像以前南斯拉夫比较开放,就有一个很厉害的摇滚乐叫“来吧”,但你看到那个时候整个社会主义阵营都很奇怪,都把摇滚乐当成西方毒草。那么于是反叛点的年轻人,有自己想法的年轻人就很容易就觉得由于,他们迷摇滚乐有时候很奇怪,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天然一听就喜欢,而多少还带着一种由于国家的反对,由于社会主流排斥,那它必然是好东西。

窦文涛:天然的叛逆性。

梁文道:对,有种逆反,所以那个时候你一个人跑出来公然的大唱大玩摇滚,而且还玩的那么好的话,那就真的是影响一下就炸开了。

窦文涛:你看今天那么政治化的年代是过去了,但是政治化的思维还是存在,所以你看他们说崔健什么不上春晚,我一看有时候网友跟贴很有意思,说好崔健,晚节保住了。

许子东:说是要把他《一无所有》改成《花房姑娘》,而且还要换歌词。

梁文道:要改一部分歌词,所以他不愿意接受。

许子东:可是你们说政治过去。

窦文涛:这都是传说,就是媒体说的嘛。

梁文道:不是他经纪人也出来说话吗?

窦文涛:对啊,这需要证实。

许子东:崔健这些歌词真是,我刚才讲他不是音乐,或者不主要是音乐现象我是称赞他,你讲的上帝之手我们完全可以理性的解读成时代的需要,文化的氛围,就是整个这么一个时代造成的,而且最妙的是他这个误解,其实摇滚乐也好,这些愤怒的歌手,他在西方他也是反政府的,他是反资本主义的,对不对,本来是你可以好好解释的,他又成双重的误会,结果他到了这边的国家又是天然把他作为一个敌对。

窦文涛:而且你看崔健现在做的音乐也挺有意思,就怎么说呢?看实际上就是这个问题,就是说有时候咱们一块儿出发,可是实际上他在音乐的路上已经走的很远了,走的很远之后就把咱们都落下了,就是大部分的人啊,你比如说节奏,或者说是器乐之间的这种协作,音乐的复杂性等等,这些东西到了咱们说的这种艺术的范畴,实际上大部分人他不能欣赏。

梁文道:对,他不再是流行的东西,有点像比他晚一点的窦唯也是这样子,窦唯大家一想起来就还是记得黑豹的时候,但是窦唯我觉得真正有意思的是他后来那几年做的东西。

窦文涛:我倒喜欢。

梁文道:简直做的太好了,可是这个有点像什么?我觉得有点像文学,你记不记得80年代的时候,文学热也是这样,那时候你就算写的很先锋,都能畅销的,都能受欢迎的,但是你看现在,等于我觉得是大众的市场就停在那个年代,那个水平,就拖住了,就你再往前走的话大家会觉得你这是什么。

许子东:崔健上娱乐节目让人看着很心酸

许子东:那个时候边缘是一种骄傲,是一种标志,现在边缘是真的边缘,边缘到旁边就看不见了。我最近一次看到崔健出来是在深圳的一个节目叫《年代秀》,那个节目是非常娱乐化的,各个时代的,以捧香港、台湾明星为主的这么一个节目,我看的很辛酸,就是说我觉得崔健出来,虽然大家也捧场,也给他拍手,他也讲一些自己的事情,但整体的感觉不搭调,那个节目是一个,今天的商业化,而且它是演播厅里,去的人都是拿钱娱乐的这么一个氛围,我也不是说他们不好,娱乐也是今天的主调,可是崔健在那个节目里面出现叫我看的就挺辛酸。

窦文涛:我这么给你举一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就是有些人你不能想象,因为中国社会现在变化太快了,比方说咱们假象一下,如果谭嗣同,谭嗣同活到了今天,那么谭嗣同他要不要上电视节目呢?谭嗣同如果上了电视节目,你是不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呢?但是你让他怎么着呢?你明白嘛。

梁文道:除非他上春晚自问。

窦文涛:你不用想谭嗣同,你想鲁迅,就像毛主席说的。

梁文道:鲁迅当了全国作协主席。

许子东:不不不,我有想象鲁迅会不会发博客,我觉得鲁迅会。

梁文道:他还会发微博。

许子东:鲁迅后期的文风最适合于今天,不过他会被查封,他会被警告,不能评论。

窦文涛:我有时候想起,就是台湾的李敖,我觉得他就有这种穷途末路之展,因为你看他写的小说是吧,他自己,他自己心中所敬仰的都是那个去留肝胆两昆仑,那种美学,他们那代人,他得70、80岁了,他们那一代人让他热血奔涌的是这个东西,然后就是学富五车,大知识分子,经国济世之才,可以给国家指点方向,忧国忧民的人。可是你生活在一个《康熙来了》这样的一种台湾节目里,社会里之后,你会觉得。

梁文道:就变得很可笑。

窦文涛:他就必须要转成一种啊,玩世不恭的一个姿态,要不然你很难想象你怎么着。

许子东:大家现在都关心他上山下山里边那种,对着镜子照自己动作的画面。

窦文涛:对《上山爱》是吧。

许子东:对。

窦文涛:其实你说崔健自己他也是个普通人。

许子东:在这个意义上崔健不上春晚反而是好。

梁文道:其实春晚跟《康熙来了》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我觉得在我们这儿能相提并论的是什么呢?比如《中国好声音》,或者说《我是歌手》,或者是什么,就我们假想,加入崔健上的是一档非常娱乐的娱乐节目,甚至《非诚勿扰》去当嘉宾评审。

窦文涛:我听说就是《中国好声音》请崔健当评委,多少钱崔健不去,因为崔健这个名字在中国就以为着坚持、坚持、坚持,现在我们看到崔健,我们就觉得他代表坚持,但是最后我也没弄清楚他在坚持什么,反正就是他很牛。

许子东:他在坚持坚持嘛,坚持坚持。

窦文涛:他在坚持着坚持。

许子东:对。

梁文道:我跟你讲这个东西才是最奇怪的事情,就是我发现很多乐迷,他自己生活过的挺好,比如说当年听崔健的时候自己是穷小伙,摇滚精神,我就得这样,然后后来发财了,家财万贯,然后什么女人什么都有了。

窦文涛:没错。

梁文道:这时候反过来说,说崔健你得坚持住,你还得继续。

窦文涛: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就是不要脸的,就是这帮人你知道吗。

梁文道:春晚是个仪式 崔健上与不上都能活

许子东:所以把某一些人变成符号,但我看来,虽然你们说的,但我觉得好像还是尊重,我觉得这种里面还是一种尊重,就是尊重这个人我们对崔健提出一些苛求,甚至一些奢望。我印象很深,上海有个评论家李子云,有一次我跟他谈,到他家里去,他就对我说,他对于史铁生要写电视剧表示深深的失望,结果他还写文章批评,结果史铁生还写了一篇,说史铁生也得吃饭,就是道理上也讲得通,史铁生我也得吃饭,可是李子云就说我不能接受,就别人写我都能接受,史铁生,《我与地坛》的史铁生,他今天要写电视剧,我深深的失望。

窦文涛:那你给钱啊,你养活史铁生啊。

许子东:对,但是我理解李子云讲的失望里边是一种,一种很大的尊敬,就是对史铁生这个名字,以及他的符号,以及他所坚持的那一种纯文学的一种尊敬。

梁文道:但是问题这种尊敬有时候是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一些事情一种补偿,就等于像很多人为什么喜欢切格瓦拉,以前我记得那时候不是拍了,前几年出了几部关于切格瓦拉传记的电影吗,他首演的那个气氛很特别,比如说在英国伦敦首演,《摩托车日记》那个,一堆去的人是什么?首演观众,除了影评人,电影界的,就是一帮他的粉丝,那些粉丝都中年人,都顶着个大肚子。

许子东:现在活的很好的。

梁文道:对,现在活的很好,头发都花白了,然后进去看,气氛热闹的就几乎要闹革命一样,就一帮子西装革履的,伦敦的上班族,金融圈的,脱了衣服,露出一个切格瓦拉的头像在那喊啊唱啊。戏看完了出来,一个俄罗斯人默默无声走进那个冷雾里面,那个场景是什么?就是一帮人,你年轻的时候觉得我们就该这样,他就该这样,然后到了老了之后你完全变了,你不是这样,于是你会希望当年鼓舞你的那个人仍然是那样,切格瓦拉幸运的地方是他死的早,就很多人,这种死的早的人,约翰列侬,这些死的早的人就变成他们的一个永远的偶像,因为他永远不会变。

许子东:一个符号,他不会变。

梁文道:他没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养家的问题了,生计的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对不对,他就那么光荣的走了,那么但是问题是那些活着的人怎么办,比如像崔健变成一个符号,我觉得上春晚这个东西,我觉得还可以另外分开讲,但是就像刚才史铁生要写电视剧一样,崔健如果要做什么娱乐秀的话,其实我是能理解的,我完全能理解。

窦文涛:没有什么。

梁文道:但是春晚不一样的地方是你不上春晚你也一样能活,上春晚只是加入了一个全国的仪式里面。

窦文涛:我觉得现在有些人媚年轻人,就是献媚年轻人,说你们好,你们对,我就不这样,我认为你们小,你们真的不懂,你们90后喜欢那些歌星,说实在我还真听,因为搞传媒的嘛,我听啊,我跟你讲,他跟崔健没法比的,你们喜欢就是你们喜欢,但是这个经典不是每一个十年都会有的,比如说我们能跟崔健同一个历史年代,这个人将来肯定是音乐经典里边的人,就像我们说披头士,你知道今天的这些流行音乐他们在干什么?很多流行歌曲他拿的都是当年60年代披头士写出来的旋律,他翻唱,他重新配上旋律。

梁文道:甚至吉他的都是照抄的。

窦文涛:对,你们今天的创造力,灵感的枯竭以至于斯,就到这么一个程度,有时候会退步的,艺术有时候会退步的。

梁文道:不过我觉得证书的音乐评论不太会有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