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吴宇森导演是华人之光,泰山北斗级的偶像 华人想到海外去展现华人之光,应该去什么地方拜一拜呢? 到好莱坞的星光大道,很多很多的手印按在那里,你就会....
松:吴宇森导演是华人之光,泰山北斗级的偶像
华人想到海外去展现华人之光,应该去什么地方拜一拜呢?
到好莱坞的星光大道,很多很多的手印按在那里,你就会...

松:吴宇森导演是华人之光,泰山北斗级的偶像

华人想到海外去展现华人之光,应该去什么地方拜一拜呢?

到好莱坞的星光大道,很多很多的手印按在那里,你就会看到一个一个闪光的名字,中间最重要的那一块,就是有个叫中国剧院的门口,你会看到全场最大的一块,我印象中好像还没有比那个更大的,上边写着三个中国大字“吴宇森”。

在星光大道上的中心最大的那块,其他人都按了一个手印,吴导演是两手印,好像还有脚印,两手印两脚印,加上三个中国大字。

大家说唐国强王心刚老师长得好看,那时候原来觉得他们好帅,结果高仓健因为《追捕》这部电影出现以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奶油小生,高仓健热,所有长得好看的演员都不想活了···

森:高仓健对我有很多方面的影响,我们在拍《英雄本色》的时候,我就是拿他的性格,他的表演方式,他的形状来放在小马哥身上,所以我们给周润发设计的那个戴墨镜穿风衣,还有说话的那种神韵,有的时候不讲话的时候那种神态,很多时候都是有高仓健的影子。

松:大家就特别羡慕而向往说,怎么就能让那么多年轻人就去真的拍了电影,而且锲而不舍地拍,你要在中国内地,甚至可能在好莱坞,你年轻人来拍电影,你大概只有一次机会,你一个电影没拍好,你可能就没机会了。

在香港为什么会形成一种,大家不停地给年轻人机会,最后就涌现了一大批像吴导演,徐克导演等等那一大批大导演。

而且香港又没有那种很多电影学院,像这边中央戏剧学院、上海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等等,香港也没有音乐学院,结果出现四大天王,出现王菲、张国荣、谭咏麟等等,是一种什么样的环境?

导致好像让人感觉到一个种子落下去就能长出来,这是为什么呢?

森:香港电影的辉煌有中西文化影响的结果。

香港很容易就受不管来自东方还是西方,不同文化的熏陶,有很多的学习机会,有很多机会都能看到,西方的任何好的电影,香港也是一个创造机会的好地方。

另外就是说在香港的电影工作者,很多年轻人都是大家都感觉到好像没有一种包袱,也没有一种历史的使命,以前的导演是这样做,我们不需要管到以前怎么样,我们自己另外定了一个规矩,我们会随自己的想法,随自己的作风去拍一个电影。

松:这简直太幸福了,可是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幸福,今天年轻人说我也不要像吴宇森导演那样拍电影,我也不要像徐克导演那样,我要做自己,投资人说滚出去,门就在那里,你凭什么说你要拍自己风格的电影,市场认吗?谁会去看这个电影?

我现在在好莱坞工作代表阿里,经常就是大家特别爱说一句话叫,为什么要搞一些自己风格的电影,可是香港为什么就能认同你们说,我们就愿意拿钱给你试,让你去有这个机会,这个太让人觉得羡慕···

森:跟现在投资人的目光是很不一样的,以前投资人对导演或者是编剧也好,都互相之间有一种信赖。

而我们做导演的,我们很清楚这个市场观众的需求,还有外面的电影市场,我们也很清楚我们制作了一个这样项目的电影,能够回收多少成本。

那以前的老板,他们一方面都想做生意,但是另外一方面,又要想做好的生意,光荣的生意。

比如说我有一个电影叫《喋血街头》,那个电影在当年香港来说,是拍得最贵的一个电影,投资最大的,那个公司叫金公主娱乐有限公司,那个老板是九龙建业的老板之一,他就很有钱。

但是我拍那个戏的时候,很多人是很羡慕,也有人妒忌,结果那个电影一拍出来就全垮了,然后老板就被人家说,你为什么投资那么多钱,给吴宇森拍一部烂戏,我说烂戏还好听一点,没有再加上粗话了,后来戏全垮了也让他没有面子,虽然之前我的戏都给他赚了钱,《英雄本色》都做得很好。

后来我就跟他道歉,我说不好意思,我这个戏让你全亏了,他就握着我的手,他说,导演钱没有关系,钱随时可以赚回来,但是这个是你拍得最好的一个电影。

松:多好的老板啊!

森:这是你最好的电影,当时全世界全香港很多同行都说是烂戏的时候,结果后来在西方很多影展,影评人都好喜欢《喋血街头》,我就跟他说,我感谢他对我这种信赖,以后帮他拍更好的戏,我说我下一部戏一定给你赚回来,下一部戏就是《纵横四海》。

松:给中国的诸位今天投资电影的人科普一下,老板和投资人是不一样的,过去那个时代,那叫大老板,大老板是什么,喜欢电影艺术这些东西,这叫大老板,是有胸怀有眼光,而且喜欢这些兄弟。

投资人是另外一个职业,投资人是算账算账,你们都是流量工具,生产工具,我在那儿算账,如果仅仅是想只做一个投资人,其实就劝大家不用来,因为这个行业不是算账就能算出来的,就是打算好我今天就要做大老板,就是要有兄弟,就是要维护大家,才能造就刚才吴导演讲的这种故事,就是香港电影为什么那个时候能做到那么辉煌。

我还听见过中国特大导演,当然我就不提名字了,亏了一点钱,曾经被人家叫到那儿去,弄了好几十个小时,说把钱还我,真的,抱着现金去还钱,这个实在是,简直不行!不是来做电影的态度。

做这个行业就是有赚有赔,香港一个歌手出三张唱片不红,还给你出唱片,这根本不能想象。说你出三张唱片都没红你还继续,但是他们就像一个大家庭,就算失败也会在一起,所以我对香港电影圈子那种团结很崇敬,虽然就像吴导演说也会妒忌,但是大家还是都互相帮忙。

我不谈内地影坛了,我们谈谈大家不太了解的好莱坞,因为香港电影的制作工业和好莱坞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莱坞有工会制度,保险制度等等,这个适应过程会很漫长,在香港年轻导演说,我要拍这个,我要拍那个,大哥帮你。可好莱坞那是很严酷的社会,大家算各种东西,怎么才能适应一个人,从香港本土到了好莱坞,这么多方方面面不同?

因为我也见到很多人去努力,最后没成功,应该说除了吴导演以外都没成功。

那您是怎么就成功了呢?在那儿怎么就适应了这些东西呢?

森:起先他们邀请我过去拍电影的时候,我以为普遍的美国人都对我有认识了,全部人都喜欢我的电影,那么他们请我过去的原因,就希望我能把一部好莱坞的电影拍成我的风格,我就以为他们都看过港片,所以我拍第一部美国片的时候,我就用一个港片的手法来拍,等于是把一部美国片拍成一部港片,结果就很不成功,卖座普通,还好没有亏本,成本不大。

另外有一些事情我很不习惯,就是说以前在香港的时候,导演最大的,最权威的,导演是会决定一切的。

没有想到在好莱坞,就是一个当红大明星,他可以拥有一切的权利,甚至是有导演最后的决定权,有编剧的最后决定权,有剪辑的最后决定权,还有选女主角的最后决定权,这个是好莱坞最不同于全世界的,就是导演没有最后剪接权。

最后是大明星,大制片人他们在那儿剪,结果你在这边剪,他们在后边剪,你剪完以后要经过他剪,所以那个时候很不习惯。

后来当然是我有一个很好的制片人,他就是那个《蜘蛛侠》的导演山姆·雷来,他帮我争取《剪辑权》,最后还是让我自己剪,后来获得了自己的终剪权,《变脸》那个电影卖座之后,我就成为好莱坞五个有最后剪接权的导演之一。

松:这我必须鼓掌!

森:这个还是靠努力去争取过来的,为什么自己的电影没有那么成功呢?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好莱坞的电影很分类的,动作片只是给动作片的观众看,文艺片给文艺片的观众看,喜剧是给一家大小看,但是每一种电影它都有固定的观众,看动作片的不会去看文艺片,文艺片里面不会有动作。

他们喜欢我或者喜欢香港电影,又能打又有情怀,可以把这种所有的元素都融入到电影里去,但是这样也不能够吸引到观众,所以后来我就在美国生活了两年,真正地去研究这个社会,当地人的生活,他们最觉得快乐的是什么,不快乐的是什么,那后来想通了以后,就是我在好莱坞,在用美国方式来拍一个电影,用西方的技巧来融入东方的精神。

松:美国最大的问题是一个家庭问题,我们中国人很注重家庭问题的,而且美国的年轻人就是离家出走背叛比较常见,还有中年危机。

森:当他们找我拍《变脸》,原来是个科幻片,每一个部门的头都会给我意见,譬如你戏里面有某些对白,不适合什么市场,要怎么改怎么改,而且现场的自由度很低,不能改。

那个老板就召集所有人,所有公司有关的高层,然后就当众跟人讲,我希望这是一部吴宇森风格的电影,就是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吴宇森一个意见,都让我去跟编剧重新再创作这个剧,所以我有这个运气。

松:多幸福啊,这是实力,那当然是自己的能力和实力,终于获得了自由的创作跟终剪权,就是光芒万丈的香港电影时代。

你甚至改变了中国男人的很多性格,因为大家看了您的电影,都觉得男人应该像那样才是男人,你甚至把时尚都改变了,男孩都穿风衣了,都变成风衣一族。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这是您最后一部电影,你想拍什么?

森:我很想把我跟徐克两个人的交往,成为朋友当中发生过的一些意见不合,但是最后又在一起的时候,把整个经过化成一部武侠片。

松:我先代表所有人感谢吴导演,感谢从影50年来,带给我们全世界人民的欢愉和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