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吴军认为，一个优秀的人应该是一个比较健全的人，就是说，不光是会读书，你要有一个比较强壮的体魄，然后在社会上能够很独立地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有自己对社会的一个独立的看法，而且很重要很重要一条，就是说对这个社会有一个责任感。如果更好的话，你可能有一个非常远大的抱负，有一种世界的情怀。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来的是吴军老师，但是这个吴军老师，您是大名鼎鼎，可是你这个复杂的程度让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你了。这吴军老师我想想，我查查你的黑材料，是最早是清华的，是吧？清华高材生，然后接下来人家是硅谷的，然后是谷歌的资深研究员，然后呢又回来做过腾讯的副总裁，然后呢又回谷歌去了。为什么做腾讯副总裁，又回到谷歌？
李菁自曝有名校情结 最大遗憾是没有在国外就学
吴军：可能跟我当时最主要原因就是小孩慢慢快上大学了，那么她怎么说，就是我是感觉说尤其女孩吧，爸爸在身边她有一个安全感，会成长得可能更健康一点。
窦文涛：俩女儿。
吴军：俩女儿。
窦文涛：我觉得他真是个好父亲，你知道他研究这个大学，研究美国的大学，今天中国的很多家长都应该看看这个节目。他研究很多大学的一个重要动机就是帮他的女儿在美国选学校，但是最后他给他女儿精心挑选了一个学校，他女儿还没听他的，是吧？你女儿跟你选择也不一样？
吴军：这个我觉得很正常的一件事，就是说首先我们得承认代沟，然后再有一个呢就是毕竟年轻人必须的路是她自己走，所以她应该做出她的选择。
窦文涛：你给你女儿选的是哪个学校？
吴军：我比较倾向于哥伦比亚。
窦文涛：哥伦比亚大学，那最后你女儿选的是哪个？
吴军：是麻省理工。
窦文涛：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理由。
吴军：我呢比较喜欢人文的一些东西，我觉得哥伦比亚比较平衡，而且因为那是个大都市，因为我觉得大学如果你放在一个乡村里，你可能视野比较窄，在一个大都市里，人的视野整个能比较宽。
窦文涛：那你女儿怎么考虑的？
吴军：她呢，我是觉得一开始是被这个麻省理工这些学生们也给忽悠了。她一去了，人家给她，带她看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她就非常地心仪。
窦文涛：李菁，这也现在整天带着孩子到美国看学校，是吧？
李菁：带着孩子看学校，主要是为了弥补我的一个心愿，我是觉得我是有名校情结的，所以我每到一个地方都愿意去看最好的大学，比如我去英国肯定会去牛津，然后美国这个哥大、哈佛都去了。然后其实我是觉得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就是觉得对自己大学生活的一种遗憾，特别是一对照。咱先不说人校园了，这校园没法比了，有时候一看看就是那个学生那种状态，然后你看看那个老师，就是教授学生的那个方式。我老是觉得，我这一生，我以前很早就总结过，我此生的一大遗憾就是没有到国外名校读过书，所以我一听谁家的，因为我这辈子实现不了了。
吴军：现在不晚，那金庸80岁还去了。
李菁：但人家是名誉博士，我得什么时候混到名誉的时候才可以。
窦文涛：您的博士是美国哪个学校读的？
吴军：约翰·霍普金斯。
窦文涛：约翰·霍普金斯。
李菁：也名校啦。
吴军：美国名校95%都是特长生 华裔孩子不是最优秀
窦文涛：你当年刚第一次来到美国的大学的时候，你还记得那个第一印象，从国内出来，有什么特别感觉？
吴军：我第一站其实是斯坦福，到美国以后，然后才去约翰·霍普金斯。因为我弟弟也在斯坦福当时读书，所以对那校园，那校园这种很宏伟就是，你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然后呢还有一个就是到了斯坦福，我感觉还是在亚洲，因为街上有40%的人还是长得跟我一样的面孔。然后到了约翰·霍普金斯就不一样，就是你感觉它是那种，就是像维多利亚时代留下了一个传统非常深，就是这个一种文化的沉淀非常深，这是第一印象。
窦文涛：这个现在很多家长当然都是想让孩子去美国读书，我看到您就说，很多这个老板好像都问你一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这个问题，因为我身边也有很多家长。就是说假如有条件的话，是应该把孩子从高中就送到美国去读，还是到大学再让他到美国读呢？
吴军：我觉得如果有条件的话，就是如果比如说尤其一些老板，他长时间，就是男的还在国内挣钱，妈妈就陪着过去，那么这种情况下，你可以高中送过去，可能会好一些。几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呢就是思维方式会产生一个变化，不会个语言的问题，语言不是主要问题。那么因为你写申请材料的时候，你可能需要用一个在美国生活的一种思维方式去写，按照在中国这种思维方式呢，可能不大容易被录取好学校，这是第一个。再有一个就是总体来讲，美国的大学在海外招生的比例其实是蛮低的，所以呢你在美国比如说尤其是好的高中读完书以后，被录取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窦文涛：这么个道理。那为什么现在听说是报美国的大学越来越难了？当然有这个去的僧多粥少的问题了，但是你得教点什么招，美国大学怎么就容易看上咱们孩子呢？
吴军：分两类大学，第一类是州立大学，就是最好的咱们说是UC伯克利，然后或者是洛杉矶分校，那个加州大学的或者是像密歇根大学，那个主要凭成绩，主要是凭成绩。那么再有一类就是美国私立大学，这个是我们所谓的美国名校基本上都是私立大学。
窦文涛：常春藤。
吴军：对，常春藤大学这个。那么实际上它95%的学生都是特长生，就是你一定先有一个特长，把这特长发挥到了极致，那么然后呢你的学习成绩不差，你就被录取了。不是中国家长的概念，说我先学习成绩很好，然后我特长加点分，它不是加分的概念。
窦文涛：我那天看见有一个教授，是不是叫饶毅。
李菁：对，北大的。
窦文涛：我那天看见他的一些只言片语，他的观点我不知道，他说你看中国的华裔的学生经常给咱们国内的人传递一个印象，就觉得老外读书不如咱们，就说华裔的学生到那儿成绩都是倍棒，他那意思，其实是个错觉，他说为什么呢？他说因为就是说实际上你去了，你真正，甚至他建议中国的孩子不要到美国最顶尖的大学、最顶尖的专业，他说你到那儿就挫折感就来了，因为那就是，不是美国人才了，全世界最顶尖的人才就在这地方。你到那儿，你那成绩，包括你的人脉，包括你的人格魅力甚至，各方面你都没戏，所以这样的人往往出不了成就。他说反倒给国内人造成读书倍棒的这个印象的是读的次顶尖的，就不是最顶尖，次顶尖的地方显出你来了，因为本身集聚的不是那个老外第一级的人才，你在那儿稍微努力努力，就显着好像华裔的会读书。
吴军：是这样，是这样。
窦文涛：真是这样？
吴军：真是这样，是这样。因为你像比如哈佛招的那个，就是说他不但成绩要特别好，然后每个人都是多才多艺的基本上，所以你有一点才艺，你读书好，你是完全显示不出来的。
美名校学生只花一半时间读书 光会读书没用
窦文涛：那你当年读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你多才多艺吗？
吴军：我那时候读研究生好一点，因为读研究生最关键是就是老板指望你出论文，出几个研究成果。那时候呢，主要是说你这个搞科研做的比较好，这就容易，那本科生不一样，本科生你比如要像耶鲁，可能我问的很多学生，在那儿就是说比较受同学欢迎的学生，他们只花50%的时间读书。
窦文涛：另外搞社交，是吗？
吴军：搞，各种各样活动，花大量时间组织搞各种各样的活动，因为它是培养一个政治领袖的地方，你光会读书，是个书虫，大家不一定瞧得上你。
李菁：是，你看我前几天也是正好也看到一篇文章，因为关于这个美国大学，其实中西方大学比较的这个话题也很热，我前几天看一篇文章，它是讲了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可能就正好说明这种情况。他说是有一个华裔的一个学生就是各门考试说几乎就恨不得达到满分的那种程度，然后可能那个成绩就是99%之上的，就超出99%以上的一个学生。但是他申请了所有常青藤的大学，只有被宾夕法尼亚大学录取，然后什么哈佛、斯坦福都把他排斥掉了。然后他们还有一些人上说哈佛的网站去抗议，说哈佛歧视。然后那篇文章也是在说，说你还是对这个学校理解不一样，就特别是常青藤，它是一个俱乐部的那种概念，私立大学嘛，它实际上是美国最精英的一些人的组织，它精英不是说他分数上的精英，是他还有一个家族传统。
你像这个耶律它们，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我很好的一个朋友是耶鲁大学的，两口子都是，她丈夫是在白宫做什么外事顾问。然后你知道她们很有意思，这个小布什也是耶鲁大学毕业的，她们就很以小布什为耻，说这个很蠢的总统竟然跟我们是校友。但是你看它们那些学校都是这种，当然美国的历史没有那么长了，但是也都是名门望族的后代，很容易进入到那个。还有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我就记得当年看那个电影，就是《社交网络》，在那里面也是受排斥的，他要入兄弟会，那两个赛艇的兄弟俩，人家是有钱人家，从小就是滑赛艇，人家不带你玩儿的。然后那两个，我还很好奇，因为那个在那里的演员很帅，我还特意查了查，我看他们是真的到2008年到北京来参加过赛艇比赛，拿了第六名，我还真去看那兄弟俩了，但是没有电影里的帅。但是就说他们是有这样传统的。
窦文涛：那是读书的地方吗？
吴军：它就是是这样一个概念，就是哈佛招这个人。你看它的毕业生的去向，就是大概你真的搞科学的可能也就20%，它社会各个方面都要有这个哈佛的人。那它怎么觉得我对整个全社会，乃至全世界有影响呢？最好各个行业的精英都有我的，所以它在招人的时候，一开始它就是按这比例去招的，它不是说我将来所有的百分之百的人都要当工程师、科学家的，我就按学习成绩招。所以它就是说，你比如说它强调你不管做什么事儿，你做到极致，你哪怕做义工、做非营利组织的事儿，你做了极致，你将来就是一个对社会很有贡献的人，它是这样一个思维方式。你搞音乐，你搞到极致，比如马友友也是哈佛毕业的。
窦文涛：那你说，你要说中国孩子送到那儿去，那指望你是将来当美国总统，还是中国主席啊？
吴军：联合国秘书长。
窦文涛：真是，咱们去一下广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吴军：大学的知识五年就过时了 学习方法更重要
窦文涛：大家不要误解，吴老师不光是个帮女儿找大学的爸爸，是吧，他实际上我觉得对中国的这个大学教育有很多研究，是通过对美国大学的研究。这里边你像咱们刚才聊的就是还是现在中国这个炒的沸反盈天的这么一个问题，就是说咱们的大学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说这个里边直接关系到大学的目的是什么？就说是这个大学要培养什么人，像你刚才说这意思，感觉像美国的这个精英大学，它这个好像是培养一个优秀的人。
吴军：对对对。
窦文涛：而不是像咱说的，你是科学家，还是生物学家，这优秀的人该怎么理解呢？
吴军：我觉得首先他是一个比较健全的人，就是说，不光是会读书，你要有一个比较强壮的体魄，然后在社会上能够很独立地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有自己对社会的一个独立的看法，而且很重要很重要一条，就是说对这个社会有一个责任感。如果更好的话，你可能有一个非常远大的抱负，有一种世界的情怀，比如我老说两个人，一个艾伦·马斯克，特斯拉那个老板，对，还有一个谷歌的共同创始人谢尔盖·布林。这是两个非常典型的例子，艾伦·马斯克每天他差不多起来第一件事他就想是说，我怎么能做一点对改变世界有意义的事儿，他有一阵子那个钱也基本上花完了，他这人还特别能花钱，大概最能花钱的时候，那阵子他泡了好莱坞的女星的时候，一个月要花50万美元。
窦文涛：泡到了吗？
吴军：泡到了，第二个老婆后来不是又离了吗？
窦文涛：50万美元再泡不到，该游行了。
吴军：一个月花50万。
窦文涛：我的天。
吴军：一个月花50万，然后人家就劝他把这公司卖了，因为他那时也快没钱了，他不肯卖，因为这是他的一种理想。就是他一定要坚持下去，这种情怀，我觉得培养这种情怀是未来我们很多中国孩子成为世界精英、世界领袖必须的。
窦文涛：你说咱们大学里这个思想教育当然也整天说，要有社会责任感，怎么越说越没有呢？那是怎么回事呢？
吴军：这可能我们孩子就是说，我在交大因为做兼职教授，然后我问他们，我说你们有没有10%的时间做一些社会活动、课外活动，出于自己兴趣也好，去关心一下社会也好，还是说你们95%的时间都用来读书、做功课了？他们给我的答案就是都只能把几乎所有的时间用来读书、做功课。
窦文涛：那他不需要读书，读书做功课不重要吗？否则你出去之后，你没有专业知识。
吴军：这肯定也重要，但是今天是这样子，我们世界变化很快，其实你从大学里读的这些知识，尤其理工科学生，我估计差不多你走出校门，除了最基本最基本那个基础课，走出校门，用不着五年，这你知识基本就全过时了。你实际上在大学你学的是一种学习方法，不是具体的这几门课程。
窦文涛：我听，是你说的吧？你说大学化学基本上不用学，是吗？
吴军：化学基本上我一辈子也没用过，但是我这女儿最近给了我一个新的一个观点，就是在麻省理工，大家普遍的一个观点是什么呢，学生课不重要，关键是跟哪个老师学。你是学他的思维方式和方法，至于你是学了一门物理课和化学课，他们认为完全不重要。
窦文涛：那这个物理和化学的知识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窦文涛：因为第一个就是说，像她们比如高中就学了一些美国叫AP课，大学预科的课，基本上你有足够的一些知识了，你无非是想学一些更精深的知识，而这些实际上跟你未来的工作关系不是很大。那么你学习他的思维方式、他的方法，你自己再去看书、再去学新的东西就晚了。
李菁：父母的高度才是孩子的起跑线
窦文涛：我想起来了，吴老师他有一个观点，我觉得这你当妈的可以借鉴一下。就是他这观点挺有意思，咱们中国人现在最爱说的是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所以父母亲，包括送到美国上大学都是为了我在起跑线上我不能输。可是你知道他讲这个观点让我想起谁，你知道那个博尔特，就是短跑冠军，博尔特据说他起跑并不是最厉害的，你看他刚起跑的时候，他往往落后，但他就在中后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的意思就是，人生是一个马拉松，我也许起跑线上比你低、比你弱，可是呢到最后实际上只要跑到中后程，问题是身边都没几个人了，就当时赢在起跑线上的人，跑到中段大概就歇了。实际人生是这么一回事。
李菁：关于这个起跑线，我是特别反感这种说法，就是很多父母现在给孩子送去早教，就是拿这个当什么金科玉律。但是我有一次看了一段话，我还觉得说得也很好，他说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实际上你怎么理解这个起跑线，父母的高度才是孩子的起跑线。所以，你要想教育孩子，你先要成就好自己，你自己做一个有见识的人，一个有判断力的人，而不是说别人流行什么，别人在这儿鼓吹什么，我就相信什么。你自己成为一个完善的人，像吴老师说的有完善人格的人，有自己独立判断力的人，你才能给孩子有一个好的一个起跑线。
所以，我觉得这个话很好，刚才讲到大学生，现在大学生的问题，我的看法倒也不一样，因为我们每年也要招聘一些新的记者来，可能也是因为文科院校的缘故吧，我倒还觉得现在的孩子还跟我们那个年代不一样，我觉得我们那个年代就是想学，但是没有一个好的硬件条件，然后现在孩子当然了，语言都很好，毫无疑问的，然后因为家庭环境好了，他们从小就跟着父母去旅行，然后很多，比如说也是一个清华的一个在我们这儿实习的清华新闻学院的一个孩子，大家都很喜欢，就很聪明，做事情很认真。就聪明孩子很多见，大家做事情认认真真的孩子不多，特别是像我们这个每年都要来，你也能看出来，然后呢我们都很想挽留她，但是她有一天过来找我说，我要去云南支教两年，我说为什么？因为很早我也知道有一部分支教，但是坦率地说，她们是为了一个什么保送研究生，你去支教两年，回来我就保送你，它是一种交换，现实目的交换。但是她说没有，我就是想去，我就是一个是我想给他们做些事情，另外，这是我自己人生的一个愿望。我那天也想，我说现在孩子还真是跟我们不一样了。所以，还是要看到他们身上有的，所以说我觉得挺欣慰，他们跟世界上的其他你见到的，因为毕竟是条件不一样了，他们跟我们你在国外见到一些优秀的青年人有时候觉得还是有一些共通点。
中国大学导向有误 导致出不了人才
窦文涛：对，所以他们的这个面貌也是多种多样的，对吧。但是你甭管怎么说，为什么中国这么多的大学，咱们就一个也没出过什么乔布斯、扎克伯格或者连一个比他们弱十级的一个人也没出现过呢？
吴军：这可能我分析说，从上往下有三个层次来分析吧，第一个校长任命的制度可能也有一些问题首先，美国最有名的大学历史上两个校长，一个是艾略特，就是他把哈佛从一个教会学校变成一个世界一流的大学。他当了40年的哈佛校长，这个时间很长，那么他有一整套教育理念，他有时间把他整个这个理念给贯彻下去，所以美国每一个大学都是有特点的。再一个是吉尔曼，就是创立美国第一所研究型大学约翰·霍普金斯，他也是在此前他就当过伯克利校长，在约翰·霍普金斯一做也是20年。那么，而且他们是也不指望说我做完这个能升官，当教育部长，所以他就是专心治学。我们过去，中国过去，解放前最有名的几个大学，一个是清华，一个是北平大学，还有一个是南开。蒋梦麟先生当了北大校长将近有20年，梅贻琦先生当了清华历史上最长的校长，还有张伯苓是南开大学校长，那都是很长。就是他们的今天在这三所大学上还能看到他们的基因，所以我觉得这也第一条，是从校长这儿要开始做起。
第二个就是教授的导向，因为我们现在你只要给他有一个导向，说你将来的提升是靠论文数、靠科研经费数等等，那他所有的教授一定做的唯一就是这么一件事，这是一个导向。
第三个就是学生的一个导向，就是你比如说学生你考研什么，过分地强调分数等等，那么学生基本上他就时间就是被逼的，全拴在这个教室、宿舍，就这么三点一线这样一个生活。
窦文涛：就是说白了，还是要有一个真正的爱好，就是为了爱好而学习，是吧？你比如说我看过吴老师跟他们的一些论坛，我就脑子里觉得理想大学是什么，咱先别说实现不实现。就说最理想，我听他们都聊到哪儿去了，最理想的也许是这佛祖释迦牟尼当年的这个僧团，或者是孔子和他的72弟子，师生在一起互相辩论、思想自由、发表意见，然后自我管理，对吧？美国大学是这样吗？
吴军：英国的学院基本是这样子，就是说它像牛津大学或剑桥大学，它们里头每个大学都有十几个相对独立的学院，就有财务权的，那么它实际上有权选择说找志同道合的学生加入到这个群体中，他们都是生活在一起，学习在一起，然后平时教授，尤其没结婚的教授也住在里头，它就整个这样一个团体。因为他们有一个理念，就是牛津大主校纽曼，它的理念就是说学生们互相之间的学习得到的收获以及和教授这个互动这个学习得到的收获比那个考试，书本知识来得更多、更重要。
窦文涛：这是我的体会，我其实上大学的时候也没上过几天课，可是最后我老觉得我们80年代，我是1985年到1989年上大学，我老是觉得，你上过就是不同，你这四年，你哪怕在学校混过去的，好像这个人气之上，它是不是就像他说的一样，你跟一些比较聪明的人或者比较好的老师天天在一起生活几年，它就不一样，是吧？咱们去一下广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窦文涛：好，咱们说了半天，咱们也看看夕阳景，看看美国的大学，意淫一下。这是宾夕法尼亚大学，下边这是布朗大学，达特茅斯学院，哥伦比亚大学，这你熟悉吧？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我在这儿去过，哈佛大学，康奈尔大学，下边康奈尔大学，然后是普林斯顿大学，然后最后耶鲁大学。不说别的，我怎么觉得咱们国内大学有少数风景比较好的，大部分好丑啊，就是一到美国这些大学，首先我觉得这个阳光、青草坪，躺在长椅上看书，光这个就让人很享受。这你说咱中国能改吗？
吴军：这个又要说到北大那校长蒋梦麟先生了，就是我们都知道有一句话，梅贻琦先生讲的，就是大学大不是大楼，但是蒋先生不同意这个观点，他认为呢就是这个大学你一定要有好的大楼，也就是好的硬件条件以及让你一个人文情怀的环境，你才能这个人受熏陶，变得更好。比如举个例子，就是我们都知道随地吐痰这习惯不好，那你中国过去农村的，尤其这房子，家里那地都是土地，你吐一口痰搓巴搓巴这地就光了，就平了，你不感觉什么。如果你住的是一个殿堂，里头铺的是地毯，你不会在里头吐痰了。
窦文涛：真是，而且呢我觉着这个吴老师身上就能体会出这种人文情怀，你想象他这样的一个人，实际上就是你刚才讲父母，好像吴老师您的这个父母也不是真正高等文凭吧？
吴军：他在清华工作，但是他们没有受过这种全日制的大学教育，就是后来靠自己自学这样子。
窦文涛：不算正牌大学生？
吴军：不算正牌。
窦文涛：所以呢，他父母亲七八十岁还在学习，这就养成了他们兄弟的这个习惯，你看他理工男，可是他什么书都读，是吧？所以说他写的书里边很多这个人文的因素我看，是不是？
吴军：我是因为可能比较杂，所以那个高中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小说类的书我在差不多看，就是能看的，也比较好看的也就看完了。然后我就是大学的时候，我就看了很多社科类这些书，清华这些书也不够，我后来认识了一个北大的图书馆系的一个老师，他当然是做计算机的，不是管借书的，但是他能借出书来，所以我那时候就去北大借一些这种书来怎么看一看。
窦文涛：直到现在吗？
吴军：不是，后来，因为我出国以后就没有了联系，但是现在的书也比以前好找了，以前清华的书确实是蛮少的这样一个情况，比如说有一次我看了一个书，书单上有，不让我借就是，希特勒的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