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各位好。许老师从香港来了,前一阵的论战,许老师没参与,所以好像,王朔、查老师都不想再说了,是吗,但是我们许老师还是有话要讲....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各位好。许老师从香港来了,前一阵的论战,许老师没参与,所以好像,王朔、查老师都不想再说了,是吗,但是我们许老师还是有话要讲...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各位好。许老师从香港来了,前一阵的论战,许老师没参与,所以好像,王朔、查老师都不想再说了,是吗,但是我们许老师还是有话要讲。

许子东:喜欢。

窦文涛:喜欢啊?我以为你要讲什么呢,喜欢。

许子东:不过王朔做过以后,我们三人行就很难做了。

窦文涛:为什么?

许子东:像什么一样,打过野战以后,再坐下来,吃个蛋糕,喝个咖啡,这多没意思啊。

窦文涛:许老师这么观察。不会的,我跟你说,王朔不管是起什么作用,我觉得他跟咱这节目有缘分,你知道他原本的本名叫什么名吗?他叫王锵锵。

许子东:真的?

窦文涛:所以你没觉得他说话有战斗性的,锵锵锵锵。

查建英:朔也没事,朔风吹啊,怎么改都是。

许子东:我比较喜欢的是他笑的样子,王朔你们不觉得他笑的样子很可爱,他不是讲了一个笑话别人笑,或者他自己忍不住的时候笑,他不是,他其实笑的时候是跟笑话没关系,他一个人笑。

查建英:像孙悟空我觉得。

许子东:这种笑,能这样笑的人,一般通常都不是坏人。

窦文涛:哎呀,许老师,你就这么来观察周围的人吗,你觉得我笑的还行吗?

许子东:不同标准,不同标准。

窦文涛:那天王老师说我这笑叫职业性的笑,就是透着虚伪。我跟你说,这个职业性,我以为你对他是有什么观点要说,闹半天就是审美。

许子东:有观点有观点。

窦文涛:有观点请讲。

许子东:这么说吧,我借用以前的鲁迅讲李大钊,有一句话,他叫赤者嫌其太白,白者嫌其太赤。你明白这个意思,就是左的嫌他太右,右的嫌他太左。那有人就用这句话来评论像余秋雨这类的学者,他们说是雅者嫌其太俗,俗者嫌其太雅,有人这样来说。王朔是一个什么情况呢?王朔是一个,我挺喜欢的原因是,我觉得王朔这个人他讲话,雅者见其雅,俗者见其俗。

窦文涛:哦。

许子东:你看,相当部分的人,支持他的都是一般的老百姓,你在网上看我留心了一下,不管是反对他讲粗口的,或者骂人的,还是欣赏他讲粗口骂人的,都是从那个角度出发的。那就是,我今天讲俗雅,完全没有褒义贬义的意思,我讲俗就是一般的大众的传媒的角度,关心的都是这个。但是知识圈,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比方说查建英就关心他里边的,比方说知识分子的态度。

窦文涛:对,儒家。

许子东:对历史的态度,那个颠覆性,那是一个很雅的话题,那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话语的。

查建英:我不光关心这个,我还关心其他的。

许子东:就是说你说,你说一个人能做到,他在雅俗之间,能做到雅者见其雅,俗者见其俗,不容易。

窦文涛:这还是评价很高,怎么跟刚才你说的不一样,你刚才不是说从他身上。

查建英:不行不行,这奸臣,绝对是奸臣。

窦文涛:一上来就变吹捧了。

查建英:一上来说的冠冕堂皇,全是抬轿子的,不行不行。

许子东:怎么了?

窦文涛:刚才他说什么来着?

查建英:你在桌子底下说什么来着?

许子东:刚才说什么?

查建英:亮出来,说说说。

窦文涛:你不是说,他身上反应了毛泽东时代的这种战斗性吗?

许子东:是啊是啊,这个就是雅者见其雅。

查建英:行,他把这事总能说圆了,接着说。

许子东:这个就是雅者见其雅,这我电话里就跟他说了。

查建英:啊?你跟我说过。

许子东:我说在80年代的王朔的小说,很多评论界对他的最高的评价,就是说他颠覆解构了毛文体,这个是对他的作品的一个很高的评价,或者说用王蒙的话来说,就是躲避崇高,王朔的话他就是对主旋律的一个挑战。

窦文涛:他自己也说毛泽东的婴儿,这种,查老师我觉得你能从他身上看出跟毛泽东之间的关系吗?

查建英:有小老毛的影子,我觉得。

窦文涛:小老毛?

查建英:小老毛啊,因为他从那个文化里出来,你跟任何东西,一个东西你最后较劲你打,其实他的手法有很多地方又是类似的。

许子东:能量转换。

查建英:我不是光说他,我们身上都有,都是喝狼奶长大的,都有战斗性。我那天我一看我那录像,我都吓一跳,我怎么这么气急败坏的。

许子东:我觉得有很多是个性的,比如说严格说来,窦文涛也是毛泽东时代,那差的不太远。

窦文涛:尾巴。

查建英:他小,赶上尾巴,不一样,就不一样。

许子东:不不,就是那同一个时代,也有很多不同的人,所以我觉得还是,有些跟个性有关系。

查建英:比如他不会一出来说,比如咱们上次说儒或者什么,他不会一出来就说孔老二怎么怎么样,小家子气,这是毛时代的人有一种特别大的,从上边讨伐批判,而且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把一个东西谈的特别空疏,我是反对这个。

窦文涛:实际上根本,我跟你说查老师。

许子东:等到他后来有了政治权利了以后,你才会觉得,但是他早期。我觉得如果说王朔的解构毛文体的时候,他后面有毛泽东精神的话,我觉得是青年毛泽东的东西,是那种,就是那个叫什么,曾记否,到中流激水,浪遏飞舟,书生义气挥斥方酋。

窦文涛: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查建英:对。

许子东:粪土当年万户侯。他是那种什么,就是说他不是正规路子,不是学院的,但是他什么东西都有思想,但是他不遵守那套规矩。

查建英:我知道,是。就是说野战军的打法,最后打赢了我就当皇帝了,对吧。

许子东:对对。

查建英:这是,你说的是一个之前之后的,但是说的是一种看事务的方法,一种眼光。比如说你说儒这个事,我们不会轻易的就把它说成,这是一个小学老师,这是一个孔老二,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中国文化,这种粗鄙化的讨论问题的方式我不赞成,哪怕你背后你说出一个道理来,他为什么是一个小儒。可能你想到,那道家更大,因为道,我们知道,老子,那开篇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最后玄而又玄,最庙之门,多大啊气象。孔子确实《论语》开篇你是觉得他有点小,什么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整个一个居家过日子,好好先生。好像你觉得这算什么啊,但是实际上,你要清楚的谈这件事,那老子在前,孔子在后,虽然就是说孔子问礼这件事,学界有争论,但基本上是老子在前。那么你要搞清楚范畴,老子谈的是宇宙观的事情,孔子最后他来了,他也是一个有原创性的大人物我认为,老师已经把宇宙观这件事谈的这么好了,气象如此之大,到后边很难再谈了。

许子东:所以他说的是一个小学老师太当真。

查建英:你听我说,我知道是一种说法。

许子东:他那是一种陌生化的说法,不代表他不尊敬。

查建英:我知道我知道的。

窦文涛:你们俩怎么跟两口子吵架似的。

查建英:我的意思就是说,你别把社会,人家创立了一门社会学,等于你跟社会学和宇宙观不是一回事,你不能用那个大小来谈这个事。人家讲的就是说,不知生焉知死,我不谈生死的事,自然的事,老子谈的这么好了,不可能再好了,那我另开一桌,我谈人事,人还小啊?人生还小啊?而且人家孔子怎么谈的,多有境界,仁义礼智性,哪个东西没有精神没有境界?然后有风采对吧,你说那都是成套的,咱们随便说。

窦文涛:你现在有点拥孔啊?

查建英:这事咱们可以再谈,不能走极端,我认为儒学绝对有它的问题,我赞成一句话,批判性的继承。

许子东:又是赫鲁晓夫,又是孔老二。

查建英:你批判性的继承你先要知道他是什么,你别泼脏水,把孩子泼出去了。

所以我的很多朋友,都是你们这个年代的人,师长啊。我从他们身上就感觉到跟我不一样,就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这些人不管是显还是隐,不管是进还是退,你听他说起来,你比如说我的一个最大的一个感触,像我们这么格局小的人,我说他怎么这么关心那些公众事务,这个世界。

许子东:所以有些人就只看到流氓语言的表面,那我真是想不明白,不是真蠢就是装蠢,你明白没有。就是说,王朔这套语言背后,就像你讲的指点江山的这一面,很清楚的嘛,对不对。如果有人认为,这个就是,很多人批评他痞子流氓什么,很多人很不舒服。我就不懂,你真的就只看到这一个表面,没看到他后面在讲什么?他讲自愿军,讲革命的很多问题,对不对?所以看不懂吗?

窦文涛:这个,所以我就讲讲,礼拜一播的这一集,我不剪了这段话吗?这段话特别,让我觉得特别有意思,因为在这段话上发生了很多的犹豫,为什么呢?我第一,我就发现,我在头脑里跟审查标准打了一次交道,可是这个审查标准跟香港的不一样,这个审查标准是虚拟的,没有明文规定,没有谁说,就比如说什么东西能说什么东西不能我说,那样就好了,没有。在我们这儿,你自己猜,你自己猜。好,如果你触动了那个虚拟的审查标准,会有何后果?会遭到什么处罚,也没有,你自己猜,你自己掂量着办。但是你知道,这样会把人吓死的,包括我跟我的领导。

查建英:刚才我看他说那句话,眼睛里射出那凶光,我都觉得惨的慌。

窦文涛:它会把人吓死。

许子东:说的什么呀,你这吊胃口呢。

窦文涛:没有,我说我为了剪掉它,是因为我这个虚拟标准是如何建立的?突然间我就想起来,什么时候看过一条新闻,好像是国家什么部门,还是某个方面,发出过一个指令,最近要警惕汉奸言论。我不是说王老师讲的这个。

许子东:有人大代表提案,要惩治汉奸言论。

查建英:没通过。

许子东:没通过,言论治罪这很荒唐。

窦文涛:实际上为什么我觉得这也是个话题呢?你看,我剪掉了,我为保万全,我也不是说人就是汉奸言论,也不是照我看,但是剪掉为好,不犯错误。但是我为什么又说,我在这里,我可以帮王老师再说一下,但是我说你就认为可接受,而且可讨论。这就是说,展示语境,语境,不同身份的人,不同情况,看你怎么说。有些话可以说,你比如说当时在我看来他是个说相声,就是我说的这种语言快感,说的高兴就这么说了,但是你要较真,似乎也有问题。比如说他说什么呢?说川岛芳子,知道川岛芳子吗?

许子东:知道,就是李碧华写的小说。

窦文涛:说川岛芳子,严格说来,你不能说她是汉奸,她是满奸,她是满族人嘛,或者说你要说满族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

许子东:可以叫中奸,或者华奸。

窦文涛:应该叫华奸。

查建英:这也是较真,有时候就看你叫的好玩不好玩了。

窦文涛:但是这个逻辑再往下推演一步,你要说满族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五千年文化都是各民族大家庭的话,那么岳飞和金兀珠可是内战。感觉秦桧是议和的,岳飞12道金牌你不回来。

许子东:吴三桂还三个代表呢。

窦文涛:你看咱私下聊天讲笑话,讲讲大家哈哈一乐,但是你在媒体一播出,你也得想,那要有人认真。

查建英:那就不得了了。

窦文涛:这确实是个特别敏感的一个问题。而且呢,也的确。

许子东:什么问题特别敏感?满奸的问题特别敏感?

窦文涛:包括前两年,我记得有人拍案而起,说永远世世代代不准秦桧翻案。我再给你穿插一个许老师,最近看新闻了吗,秦桧和岳飞的后人在一块研究和谐社会,该怎么团结,一方面是好像河南吧。

许子东:不是说要改那个雕像,说跪了多少年了,有点累,让他站起来吧。

窦文涛:岳飞思想研究会平顶山分会的会长,和什么秦桧宗亲会还是思想研究会的一个哪的后人,大家。

许子东:秦桧那个会捐钱了吧?

窦文涛:要握手言和,要共建和谐社会。你说我讲这个故事你们有什么感触,查老师?

查建英:我觉得都是,其实你看起来好像万象丛生,都打的烂七八糟,都是一个过程,它是在走向比较清明的理性,快要出来了,我感觉它是一个过程。你拥护秦桧,反对没关系,只要他能讲,讲的谁也没进监狱就行,没关系,而且最好就要讲的好听。

窦文涛:我最近有一个感触,我发现,是凤凰的发展速度是我决定的。

许子东:祸都是你闯的。

窦文涛:不是,温家宝总理最近在谈到关心民生,关心困难群体的时候说过一句名言,一支舰队,决定它速度快慢的,是最慢的那条船。所以凤凰领导就教育我,教育我让我意识到,这话也不是说着好玩,其实是个查老师很有感触的事,就是说,咱都说中国文化,历史文化啥的,好像现在这个时代,确实属于对很多问题的标准混乱。

查建英:对。

窦文涛:就是说不知道该什么对什么错,好像说你教育女儿都出现这种混淆。

查建英:这是一个很长的一个话题,我们家这女儿,因为她来的时候,她是三年多以前来上学的时候,她对中国文化历史毫无概念,我是这种放任式的家长,我没有给她灌输任何东西。

许子东:你给不给她听王朔谈话,你会不会让她受影响?

查建英:那太早太早。但是就是说我第一次带她过天安门,她看那毛主席像,她说这是谁啊?我说这是毛主席。她说,那时候中文都讲不利索,说这是男孩女孩啊?我说男孩男孩。我说不是男孩了,他已经死了,就睡在马路对面,纪念堂吧。然后我女儿说,这好可怜,她完全没有概念,她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年轻就死了,好可怜,这么没有概念。可是过了几年不一样了,两年。后来我看她怎么去上了两年学,上小学,课本里面,这周学董存瑞,下周学黄继光,再下周学欧阳海,全是这一套,革命历史教育,全是烈士。后来我发现她这小孩有问题了,后来她回来吃饭的时候就问我,说欧阳海,都是血淋淋的,全是壮烈牺牲。完了回来以后说,欧阳海怎么死之前,他都已经被火车都轧死了,快死了,他还说要看一看周围的群山和脱险的战友,还有那匹马,公共财产啊,然后他才咽气。

窦文涛:公共财产,《物权法》。

查建英:这人死的怎么这么矫情?

许子东:这一段,《欧阳海之歌》我仔细读过,当火车轧过来的时候,他顶住那个马的时候,有两三页,他想起了什么什么,想起了什么什么。

查建英:描写那个过程,你说多矫情的东西。

许子东:高大全嘛。

查建英:她就是说,她接受的这一套特别矫情的假的一种历史教育,但是这种对象其实我发现,因为它太假太苍白,太无效了,所以实际上并没有留下特别深的痕迹。

窦文涛: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比如说狼牙山五壮士,苍白吗?那可是真的啊。

查建英:跳悬崖,是真的,但是我们叙述的方法,你把它抽空出来了,你没有给他历史的全貌,整个的战争背景,都是有人性的,敌我不是那么简单的,或者为国捐躯。

许子东:后来好像说,狼牙山五壮士他们死掉了,拉上来,日本人向他们致敬。

查建英:对,就是这种。

许子东:王朔的意义就在这个地方,他就是挑战后面,你看没有,就是因为有这么多董存瑞、黄继光那些主流叙述在,所以你听他的讲话,他老是挑错,老是找那些跟主流不一样的东西。那些原来延安过来的那些人他们就听了不喜欢,他觉得你怎么老找我们的茬,其实他们都知道有这些茬,只是为了革命大局要演下去。后来的作家,那些创作的人,一路从莫言开始都是改写历史的,就是要把你原来的这套意识形态叙述,把你一点一点的找出来,王朔是一个挑战型的。笑话,开玩笑嘛,上甘岭打打,这个俘虏,就是为了,当初为什么多打两三年?就是因为一个俘虏的遣送问题,就是因为美方坚持所有的俘虏都应该自由选择,我们的俘虏要回来,诸如此类这样的问题,你有这么一个大的叙述以后,你这些东西其实就是挑战崇高。

窦文涛:我明白这个意思,有个就是我觉得确实深受影响,就是说,我们曾经为了宣传。因为宣传,文学讲究的是效果突出,跟咱们说说话,重要的事你得说的好,你得打动我。但是,有的时候因为求这个效果,所以略去了许多其他方面的资讯,所以我们得到的有些英雄人物的形象,其实是不完整的,而这个会形成我们的热血,比如渴望牺牲,渴望未来。

许子东:我小时候对抗美援朝的想法,都是英雄,英雄儿女啊,那个电影上甘岭,后来才知道,彭德怀打到了汉城,后来衣服不够,后来当时美国人提出很好的条件,我们不听,因为斯大林,所以后来这些东西是他们后来的人关心的。

查建英:但我觉得,其实对现在的小孩,这些都不奏效,我们那时候在一个整套的意识形态中,你把这些事都当真,也没有任何其他资讯,所以我为什么不反对这些小孩,那些家长都抱怨,他们都玩电子游戏,看日本卡通,让他们看去,因为你没有提供另外的,特别非常丰富的,有人性的,真实的,有吸引力的东西让他看。那你不如让他看那些,那些其实,说实话,为什么我觉得后来我发现我不必太过分跟我女儿解释,这些东西的问题,她后来就是看了以后,那个是底,日本卡通里面那个是底,这个是,她下课以后根本不会再去看黄继光、董存瑞,她接受起来就跟牛魔王跟铁扇公主打架一样,你知道吗,她刚来的时候。

窦文涛:她以为董存瑞是牛魔王孙悟空吗?

查建英:基本上,她没有那么严重的把这些东西接受下来,因为她没有,太苍白了,我觉得,所以她颠覆起来,比我们那时候要轻松的多。

许子东:文涛我告诉你,我不写本学术书,学术书的后记吗,写文革学术书的后记,我就讲了一个故事,我记得讲过这个事情。我在打我那个文革书的电脑上在打的时候,我女儿那时候5、6岁,她走我在后面我没发现,她就突然读了几句,牛鬼蛇神,从她那个嘴巴里读出来这几个字,我吓了一大跳,然后我回头一看,她那个表情是什么?是(英文),是《狮子王》那个表情。

查建英:是卡通。

许子东:牛鬼蛇神她没有觉得是不好的意思,就那一瞬间,我就。

查建英:牛鬼蛇神本来也不是不好的东西,牛不是挺好的,鬼神故事聊斋里面很美啊。

许子东:所以后来我把他写在书的后记,就是说,我要把这个故事讲下去。

查建英:不好不好,对,不一样了。

窦文涛:你看现在牛鬼蛇神都在电视上说话了吧,《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